柳贞的回京,自然也瞒不住派了人悄悄盯着魏氏一方的萧家。
萧二十四与萧老祖宗道:“祖父,这姓柳的不是只不过魏侯的客卿?魏侯出事,他与九嫂还有联络倒不奇怪。”
萧老祖宗却是道:“你可知你九嫂与侄女现住之处曾经是谁家?”
“当初住的是卫疆侯。卫疆侯姓柳,祖父是说那柳客卿是卫疆侯家的人?可这不对,祖父你不是说过,卫疆侯只得三子,两嫡一庶,先世子出门游历被山匪所害面目无存,最后还是靠身体上的胎记认出来的,后全家十余口又死于非命,陛下便将那爵位收了回去,柳家隔房前来奔丧处理丧事便将京中这宅子给空着了,倒不知何时卖给了九嫂挂在平宁侯名下的。这柳客卿要真跟柳家有关系,也最多也不过是卫疆侯隔房的人了。只是他从来都以玉覆面,倒是看不出年纪如何。”萧二十四道。
“何况柳客卿这具体身份如何,又与咱们何干?他进京也无非是魏侯之事有所得,或者因九嫂和离之事罢了。”萧二十四又道。
萧老祖宗心中虽有疑虑,但想着柳客卿这人不管与柳家是何关系,都与大局无干倒也没再多想,与自己孙子道:“就如你所言,若他手里握有证据证明魏侯清白,咱们也得早做准备。”
萧二十四愁苦着脸,“这事儿能怎么办?要魏侯与外族通敌事真,三关这通商一事还真是沾了一身腥了,难怪陛下要对九哥动手。如此我们萧家也得为魏侯翻案,才得自证清白。”
这事若不是涉及到萧家生死与名声大事,萧老祖宗也还真不想插手,道:“还能怎生为好?也不过是要我这舔着老脸去求一求人,谁先在陛下面前与魏侯叫冤,谁就先洗脱嫌疑。”
当魏氏得知萧老祖宗借往日门生之手与魏侯申冤时,柳贞与萧安道:“你可瞧见了,这便是我与你说的,萧家有这个人在,便没那么容易倒下去。”当时她是怎么傻了才听她母亲的,将此是告知那老货,让萧家能得以无恙。
萧安冷着脸并不说话,魏氏在一边道:“萧家本你父宗,我们母女既夺了南阳侯百年家业也足够了,如今当还是以你外祖父一事为重。”
说完魏氏又瞥了柳客卿一眼,这性子真真是被柳客卿这人养歪了,要长在自己膝下哪会这般偏执,虽南阳侯是负了自己,然而她也不愿令萧安去恨去算计自己亲生父亲的。
柳贞哪不知魏氏那一眼的含义,虽心中并不觉得自己对萧安的教导有错,但心中多少也有些把人家姑娘教坏的歉意,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低了头不说话。
魏九重虽恶心萧家,但萧家占据了主动,他们魏氏也只得再跟上去,“既然萧家先提,且陛下也并未发怒,可见心中对伯父还是有所信任的。咱们手里的东西此时交上去也未尝不可,不说别的,就是此事极有可能与林氏相关这一笔,也得够南阳侯府喝上一壶,想要以此翻身,也没那么容易。”
柳贞却是抬起头来,慢悠悠道:“贤弟也太小看萧老祖宗的决断本事了,不信咱们看以后?”
……
朝中既有人替魏侯翻案,然当初定下魏侯罪的也不少,此事自引起热议,往日那般叫嚣着要诛灭魏家三族的官员又哪有不惧之理。
就南阳侯府后院里被关着的林氏得知萧老祖宗竟是替魏侯申冤,犹有些不信,“申冤?那可是通敌大罪!他是疯了不成?”
在一边看守林氏的下人只鄙夷地看了林氏一眼,道:“林姨娘有空想别人疯不疯,还不如先替自己想一想,可有什么活路才是。老祖宗可不是魏夫人那般心软的人。”
她们本就是侯府的家生子,几十年来也一直伺候着魏氏,对于边关来的林夫人,先不说感情亲疏,就是林姨娘不信任她们,将她们的好差事尽数换了自己人就足够这些家生子怨恨。
以往林氏有诰命在身,后来又被南阳侯扶正,这些当下人的生死握在她手里,自然不敢如何。
如今萧家老祖宗明明白白的下了指示,要林姨娘死,林氏又没了诰命,连皇帝都厌弃,下人们作践起人来,自然也没了顾忌。
仆奴欺主,这事自然从不少见,况还是一个失势的半个主子。
林氏心中一阵胸闷,当初因萧二十四那一脚一直没有请郎中来看,便落下了病根,开始咳嗽起来。
而肚子此时也因饥饿而跟着咕咕叫响,那老东西执意要她死,连一口吃的喝得都不肯给自己,南阳侯竟也是个靠不住的,只与自己带话说唯有护得住自己两个孩子就让林氏心中后悔不已。
想自己当初在边关的风光,要没有跟南阳侯有牵连如今还不知过的是什么逍遥日子,那时怎的就让这人迷了眼。
也好在自己真心养大的庶女靠得住,每日夜间里会悄悄的送自己吃食,也愿意与自己传信出去。
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林氏是看明白了,萧家那老东西是还想与魏氏当那侯夫人的,那魏氏的心机也够深,手段够狠,自己这种重情重义的人根本不会是她的对手,为今之计只有先跑出去了再说。
男人,到底也靠不住,难怪连魏氏这般的的妇人都弃之如履。
只可惜自己的儿子,因想见自己,竟也被人关了起来,唯一比自己好的也不过是有口吃喝罢了。
林氏没心思对着这些下人们耍嘴皮子,更对下人们的嘴脸不以为意,自己到底如何也披过诰命,一直当着主子,心胸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