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住行,虽看着是事微,却也十分重要。
这等复杂的问题,把萧安的脑子都绕晕了,她琢磨了半晌,才道:“天下又不只有江南一地才能种植棉花,要各地都种植也就不容易受江南的影响。”
太子又敲了萧安的脑袋一下,“可江南的织工最多,棉花也不是哪都能种植的。橘生淮南淮北的故事可还记得吧?”
萧安就道:“总有地方和江南一样适合种植棉花。能种植棉花,就是田土肥沃,想来种植五谷也能丰收,不至于连吃都保证不了。大家互相将就将就,不就得了。”
然而江南的兴盛,又哪只有因田土茂盛之故,还有水利等缘故在里头。
太子不欲与萧安多说,怕她脑子想多了反而糊涂了,就说到别的轻松事,“你如今也年满二十,可有想过嫁人?”
这句话太子想了许久,想过好几年,也终于在今日假装无意地问出了口,心中顿时变得十分忐忑,生怕听见不想听的话。
萧安却是奇怪的看向太子,反而道:“殿下打算成亲了?”
太子瞪萧安,“我问你,你倒问我起来了?”
萧安就道:“那就是有人问起我的婚事了?是皇后娘娘还是太后娘娘?她们娘家的?”
太子嗤道:“你倒想得美,人家书香门第,会娶个武将?”
这话虽有点直意,却也是实话。
萧安听了也没什么不好想的,她老早就明白读书人家的那些德行了,就道:“那就是陛下问了?”
想从萧安嘴里问出句话来还真难,太子跟萧安绕了半天话,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就道:“莫不是你一辈子都不嫁人?”
萧安笑着道:“我陪着殿下嘛。”
太子的心有一瞬的停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颊绯红,呵斥道:“说的什么糊涂话!”
可心里,好似吃了蜜一样的甜,都甜到嘴角了。
萧安却是道:“我不嫁人,就在朝廷里陪着殿下不好?”
会错意的太子:……
其实自己也是知道答案的,太子有些不高兴,“好了好了。赶紧去练字,过几日,就得去秋狩了,赶紧写几个好看点的,让父皇夸夸你。”
萧安顿时就没了精神了,又趴在桌前写字起来,写着写着,就突然回头道:“殿下要成亲了?选的谁家姑娘?”
看着书的太子看向萧安,道:“哦,你觉得谁家的合适?”
萧安一听太子有成亲的意思,话没想就说出了口,“殿下不是要为先帝守三年?”
这一副明显不想你成亲的模样,十分容易的就将太子取悦了,太子就假装道:“满了三年就要娶了,如今母后与太后娘娘也在相看着。”
萧安一下子就更没精神了,回头呆坐在那,竟是下笔都难。
太子等了一会儿,见萧安还一张纸都没多出来,就道:“你不快点写,在那想甚?”
三百张大字,再坐在那一会儿,就得天黑了,要天黑了再出宫就得多出许多麻烦。
想到这一点,太子又觉得还挺好,就道:“算了,写慢点也好,至少写得好看一些。”
萧安却是回头看向太子,“殿下真要娶妻了?”
太子之前就随口胡说,哪知道萧安还在想这事儿,心里又甜又酸又涩的。
“逗你的,成亲的事情,孤还是不急的,总要慢慢挑慢慢选,选个最合适的来。好歹也要你喜欢,你要不喜欢孤就不要好不好?”太子就问道。
萧安顿时就放心了,也不知放心的是太子不会很快成亲,还是太子说太子妃会令她喜欢才会要,虽是没回太子的话,但回头写字起来也有了点精神。
她心里也明白,太子如今的年纪也大了,迟早也是得成亲的,也就在这一两年了。
到秋狩,皇帝带着皇后与后宫里的妃嫔和皇室、五品上的文武官员还有勋贵们及家眷一道去了京郊的狩猎场,就留下不爱动了的太后与皇帝最小的皇子和锦绣等兄妹进宫相陪。
先帝偏好武,对狩猎一事也十分看重,当今却是偏好文一些,对此并不多喜爱。然而按照规矩,每年该来的时候也是要来的。
此行一群浩浩荡荡,就是朝廷里一直在争执的棉花之事也暂且告了一段落。
狩猎前十有赏,第一的乃是之前蛮子使节们供上的一把宝刀,刀口锋利,吹发即断,刀鞘上排着一排红蓝宝石,块块儿个头不小,就刀柄两侧还镶嵌着两颗大小差不离的绿眼儿宝石。不说那刀是好刀,就是外头镶嵌的宝石,那也价值不低,那是有个小部落,想与大庆尽可能的捞些好处,把祖传的都供了上来。
第二的乃是三关外马场供进京的一匹好马,虽比不上萧安的追风,脚程却也不差,皮毛油光水滑,让萧安知道被拿来当添头,就心疼得跟太子嘀咕,“战场上要有这么一匹好马,许多时候就能救个好身手的!凭白拿来便宜这些半壶水!”
可马场每年要给京中供两百好马,此事也是规矩,再舍不得也要挑出个打眼的在前面,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第三的乃是一把弓,其中颇有故事。
其余的便不过尔尔,虽是贵但说不上重。
皇帝好文,对这些东西没有半点舍不得,有好的也就往下赏。
勋贵武将之家好武是祖训,自然是要凑这个热闹,个个磨拳搽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