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嘴角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程谨安道:“听闻林夫人父母也是死在了蛮夷手中,想来林夫人对蛮夷之恨,当是与萧安一样的。”
林氏咬着唇,点了头。
她的确是恨蛮夷,恨蛮夷让她的父母死了,留下她在小叔家中自幼被刻薄的叔母作践,也恨蛮夷常入侵三关,杀烧掳虐,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
然而战争却是永远打不完的,从上古到如今,从古今许还有以后,因此她后来才想要通过打开商道来让两边能有暂时的休战。
程谨安道:“我并不喜欢林夫人你这样不自尊自重的人,为了萧安着想,我也很多次想将你杀了永绝后患。南阳侯再有不是,那也是萧安的父亲,你说对不对?不过魏娘子不允,你才有机会到现在还活着,还有人替你挡着萧家的查探与追杀,也没让你落在石奎手上生不如死。”
“林夫人,许多事情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了,想明白了,等魏娘子回来,你再告诉她也一样。魏夫人其实也想见你久矣。”程谨安说完话,转身离开了院子。
留下林氏看着程谨安离去的背影出神,魏氏想见她久矣?
程谨安出了院子,让人继续看着林氏,别让她有机会逃走。他还是想要杀了林氏,然而因为魏娘子不允,还是得忍。
这样一个祸患,程谨安出了门,摇了摇头,也不知魏娘子有何打算要将此人留着。
程谨安也没有回到城外军营,而是在一边卖羊肉饼的摊子上坐下来点了饼来慢吞吞的吃着。
这家的羊肉饼口味一般,不过唯一的特色就在于没有羊肉那股子骚味,再喝上一碗羊肉汤,就再好不过。
程谨安将汤喝完,排了一排铜钱在桌上,准备离开。
而此时也有人前来吃饼,先是朝着老板要了三个烤饼,一碗热汤,然后与程谨安擦肩而过,在他耳边用腹语说了一句话:“没查到。”
程谨安看了眼远处,没查到也不奇怪,他现在怀疑连山跋族都是被人故意引来的,可见有些人疯起来,是没有底线的。
程谨安没有说话,脚也不停的朝着旁边的马走去,解了马绳,上马朝着军营而去。
军营里有人等着程谨安许久,见程谨安终于回来,抱拳道:“程小兄弟!”
程谨安抱拳回礼,将人请进了自己的帐中,才道:“不知道萧将军找我有何事?”
萧将军与程谨安坐了,才道:“自然是为军粮被毁之事而来。”
程谨安就将太孙等人的猜测说了,“我知晓的也不过只有这么多。”
萧安在前面杀敌,太孙让他留在军营里看着是谁想要对萧安出手,自然也不是无的放矢,三关军中能用的也就萧家人了,双方自然只得合作。
萧将军听了,就道:“黑油此物刺鼻,比油灯的油味更重,颜色黝黑,我的人不会闻错,更不会看错。不过三关里,买卖这个的却并不多,价钱实不如油灯的油划算。”
程谨安点头,萧将军就再道:“听程小兄弟说,在八卦山里还查到了火药坊,许多事情也都差不离了。只是还不到时候。”
萧安的仗还没打完,外敌当前,内中确实不好妄动,拿下刘家之后,孟家与邢家都动不得。
干对萧安的粮草动手的,也无非是那么几家,一个都不放过就好了。
程谨安看了萧将军一眼,萧家的野心他当然知道,不过萧家再有野心,也得臣服在萧安面前。
草原的边界,经过了一夜,将士们休息得差不多了,然萧安还依旧昏迷,身上还隐隐起着热。
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将敌兵权叔剿灭,留下的粮草还得往回带,柳贞让三千户分派下去,直接把萧安丢在其中一辆独轮车的粮草上。
张传比较担心萧安,时不时问柳贞,“小将军什么时候醒过来?”
柳贞看了张传一眼,“不知道。”
从草原的边界进入浮屠山,再从浮屠山到了一台关,萧安依旧没有半点醒过来的迹象。
那个萧家的亲兵,一路上倒是采了许多草药,只是苦于没有熬药的药罐,只得收在包里,想着等到了一台关就好。
一台关里魏氏早就在此等着了,等见到昏迷的萧安,并未多说,弯腰把人抱起就朝着屋子里走去。
柳贞在一边跟魏氏解释,“伤了好几处,不过身边的人保护得好,并未受大伤,到这会儿没醒过来,许是累了,没准儿过两日就醒了。”
魏氏点了点头,替萧安盖好被子,才走向外面,柳贞跟着她走了出来。
“二木关的人不好打发。”魏氏道。
柳贞明白,二木关的援兵此时已经在一台关里了,虽然没能让他们杀到敌人,然而守住一台关这个功劳,许他们要争上一争。
但明显的是,魏氏并不想给,她的女儿在前头杀敌,后面的就跟来占便宜了,天下哪来这样的道理,她可不是泥捏的。
柳贞把帽子往旁边一丢,坐在了石阶上,“那就等。”
等,等到三重关的胡飞,或者是风吼城里的谁来了就好,总是要让人占便宜的,来分这一杯粥的人越多,把粥分得薄了,才能更显出萧安的才能来。
魏氏也还有事做,“人头可清点完毕?”
问的是从一台关出去斩杀的敌首,柳贞道:“有三千余首。”
魏氏算了算,一直绷着的脸上才带了笑,“三千斩首一万,已算是大捷,可报风吼城了。”
不管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