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天历十三年,二月初八,公主镜鸳从京都皇宫出发,取道东陌,途经越州,前往领北和亲,同时将军玄子戌作为和亲使臣,全程负责公主一路上的安全。
同一天,明帝南涧迟昭告天下,公主大婚之日,举国同欢。农商赋税减免一年,大周和领北商业往来去除所有障碍,领北和大周商人可以自由通商买卖。
巍峨大气的琉璃宫,南涧迟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龙椅上,他的下位是站得整整齐齐的群臣,皆穿着官服,侧立在两旁。
群臣的尽头,是穿着大红嫁衣的镜鸳,由两个宫人搀扶着,缓缓朝南涧迟走去,这一刻她是镜鸳,大周的公主,领北未来的皇后。
在众人眼中,今日的镜鸳极美,大红的的嫁衣以凤凰图案做底,在嫁衣不同的地方镶满了红色的宝石,整件衣衫在大殿在阳光的映衬下,愈加显得光彩夺目,仿佛七色彩虹中最亮的红色一般,美,却又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镜鸳头上的凤冠以大周最传统的凤冠做原型,除了用各式的珠宝做点缀之外,还在镜鸳的额前加了长长的流苏挡住了镜鸳大半张脸,这样一来,虽然只让人看得到半张脸,但却不用在头上盖喜布,因为大周的规矩是结婚当日,新娘子双眼被遮住就行,至于是喜布还是别的什么,根本不重要。
“儿臣参加父皇!”走过大臣留出来的路,镜鸳朝南涧迟行了个礼,行礼时,她说话的声音掷地有声,即表现出自己的哀痛,又变现出自己即将母仪天下的风范。
“父皇,儿臣今日就将前往领北,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再回大周,但儿臣会一直记得父皇的教诲,恭谦有礼。退让有度,绝不会丢了大周的颜面,希望此去,从此大周和领北和平共处。共同发展,我大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镜鸳的话属于中规中矩的那种,既不是煽情路线,也不是无情。倒显得真诚了许多,或许镜鸳也知道,不论如何,大周始终是她重要的依靠。
祭完天,拜别完群臣,即便镜鸳对大周多么的不舍,也只能走上和亲之路,从此远离大周的山水。
“公主殿下,将军让您先去偏殿将这套嫁衣换成普通一点的嫁衣,不然待会儿上路可能会有些不方便。”玄子戌安排的小宫女战战兢兢的站在镜鸳面前。说着将军大人给自己安排的任务,不过依镜鸳公主的脾气,她也做好了被骂的打算。
谁知,她想错了,镜鸳只是扫了一眼,便让她扶着自己去偏殿换衣服,整个过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再次出来的时候,镜鸳身旁又多了两个陌生的宫女,一左一右。搀扶着镜鸳,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镜鸳终于是被人送上了马车。
……
……
马车驶向城外,不急不缓。宫人守卫此刻都按照玄子戌的安排,各司其职,彼此注意着自己要注意的地方和人。行了一上午,离京都已经有了几十里,在前面的人查探过一切正常之后,玄子许下命令原地扎营休息。而镜鸢也被安排着在马车上休息。
这一路上,公主特别的安静,既没有问马车外的宫人,也没有掀起帘子问路上的情况,倒是玄子戌在中途查看了几次,每一次都吩咐宫女照顾好公主。
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秩序井然,可是有些事情却悄然发生了改变,比如马车里坐的根本不是公主,而是秋莫离!
障眼法是秋莫离提出来的,玄子戌最终采纳了这个办法,但是他最后决定这个代替公主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秋莫离。
此刻,玄子戌看着镜鸳的马车有些失神,他不知道让秋莫离做这个替代者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也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害了她。
此去领北,路途遥远,一路上未知的危险不知有多少。但是他更加知道一旦他离开将军府,离开京都,将军府的守卫就不能称得上固若金汤了,而且最近他发现暗卫里出了些问题,虽然暂时他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也足够的引起他的警觉,莲姬的事情发生之后,他觉得身边的人并不是那么十分可信了。
更何况,他在城南别苑听到的莲姬的暗杀计划,也极有可能对秋莫离展开,如此,秋莫离在将军府也是极其的危险,一旦出事,那他答应浮沉大师的承诺就做不到了,秋莫离不能死,也不能伤,于情于理他都有责任保户秋莫离的安全。
二者权衡,他选择了一个最妥当的办法,人在他眼皮底下是最安全的,只是秋莫离又会以为自己在耍心机吧,想到这里,玄子戌皱了皱眉,整张脸看起来不怒自威,不过算时辰,她也该醒了。
玄子戌猜的没错,秋莫离确实醒了,不过不是自然醒,而是被马车颠簸醒的,醒来时全身疲惫,身子像是散架了一般,酸痛的异常,即便只是动一动手指头,也会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好不容易睁开眼,秋莫离差点被眼前的景象给吓死。
她不是在将军府吗?她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会?
头上几斤重的凤冠在提醒着秋莫离,她被玄子戌摆了一道,能从将军府悄无声息的带走她,给她穿上嫁衣,送她上马车,还躲避过天下人的目光,除了玄子戌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这里该不会是镜鸳公主和亲的马车吧!我……“
未等秋莫离说完,马车内的小宫女快速的掀开帘子,朝和秋莫离,不,应该是公主的马车一直保持一致的玄子戌道“将军公主醒了。“
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