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樱祭夜没来找我晦气,估计兑现许下千目的诺言去了。
我穿身短装扎起马尾,直奔火信中提及的停溪林。
我今天五脏难调,气息不畅,彩虹帮那几个残兵败将恰好叫我解解心头怒火。
是他们自找倒霉。
今天我就要伸张正义,做一个抓住彩虹的女汉子。
停溪林地处东南偏角,我提前些许时候提前打探地形,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我瞅此林天沉地窄,乌漆漆密林包抄,矮灌森森葱葱。偶然乌鸦嘶哑,叫得魂魄也被惊走分毫。
我以为是处难得的仙境,否则如何叫清浅溪流潺潺驻足,谁想是块稀烂沼地,腐臭冲天,步一处走蝎盘蛇,抹一把蛛丝蜮迹。
原是叫人闻不下去的“停息林”。
我耻笑彩虹帮找块好地,这“停息林”确实是杀生害命的好屠场。
只可惜我在孽镜谷里见怪不怪,这里只算孤魂野鬼办家家酒的乐园,根本称不得恐怖。
我捉住一只百足蜈蚣,这恶畜反扭着一尺长的身子欲要咬我,上百对细足不断攀爬在我小臂间,癞麻麻地划痛我的皮肤。
我狠心捏爆它的头,用糜烂的汁液涂抹提前削好的木标。
大概跟鬼谷女混久了,我一直也很钟情于毒物的使用,尽管很多自以为正直的人均认为使毒是下三滥的手段。
但是比起人心,我觉得毒药才是万兵之皇,使用后既解气,又解恨,还很低碳环保。若果用化尸的剧毒,连火葬费也省下一大笔。
这蜈蚣的毒性与身长相当,而且毒性微弱,我只求削中之人肢体麻木便可,也不是真心要害人性命。
刚把木标谨慎插入腰带内,身后冥冥之中有一股邪风抚拍腰际。
我居然没有察觉身后何时有人,心里顿感不爽。
回首飞出一击老拳,正中来者下巴,那人应声倒地,
我手支地面,干脆骑在偷袭者的腹部,准备给他补上一标,叫他尝尝万虫瘙痒的痛苦。
“虫儿姑娘,且慢!”那人眉头扭成麻花,傲人姿色不减。
“雀离潇?怎么是你?”我指着他的鼻子讶异道。
“虫儿姑娘……退一步讲话……可否?”雀离潇连眼睛都红了。
我“啊……噢!”两声赶紧从他身上退下,不好意思地伸手拉他起来。
“虫儿姑娘不见三日,竟叫在下刮目相看。”雀离潇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突然想起下巴还有伤,随即用手再搓揉那辣痛之处,丝丝倒抽着冷气。
我的不好意思追加三分,从随身携带的绣包里取出数叶鸭跖草,这些草药是刚采摘的新鲜多汁,而且活血化淤功效显著,我用嘴嚼碎放再掌心,两手合拍压作薄片。
“公子忍痛哦。”我也不问他人意愿,直接想当然地拨开雀离潇捂住下巴的手,轻将药片贴在他的下巴上。
“虫儿姑娘……”雀离潇不可思议地睁大那双小鹿般的眸子,惊慌失措道。
“没事,吹吹便不痛了,”我踮起脚尖,仰首贴近他的下巴,照那敷药处浅浅一吹。
雀离潇的脸色红极似火。
我莫名可笑又调皮吹了一下,现在会脸红的男人怕是该灭绝了。
雀离潇直接闭上了眼睛。
这是暗示我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心弦绷然,赶紧离开他的身子。
“雀公子好些了吗?”我笑问道,只是笑里悄悄藏了些尴尬。
雀离潇或有失落闪逝,旋即绽开雏菊般灿烂的笑颜道“虫儿姑娘今日令在下着实耳目一新,那日初见姑娘,还是一副游魂走尸的落魄姿态,今日摇身一变,居然万般皆会。真令在下佩服。”
我被他吹得飘上青天,洋洋得意道“雕虫小技,都是雕虫小技得啦!”
笑毕眉目转冷道“雀公子不是有意到这里来玩乐的吧?”
雀离潇被我的多变怔了微怔,雍容和气道“在下今日的确是尾随姑娘来此。”
我心里不爽道“雀公子太淘气了……今日我有前仇要报,公子还是请回吧!”
我伸出一指,给这皇二代指条明路。
雀离潇准确捉住我的手指,包裹在他自己掌心,那掌心化雪,温暖和旬。他阳光灿烂道“虫儿姑娘毕竟是个女儿家,我一个七尺男儿如果临时弃姑娘于妄闻,有失大丈夫所为,更何况这里也不只我一人这样思虑。”
说着他的眼珠似无意瞟了瞟身侧一处树荫。
我转顾几周,天地间仅见我们二人,别无第三者。我忍不住寒毛倒立,毛骨悚然道“除了你和我之外,怕只有鬼了。”
雀离潇不言反笑,笑中带思。他换言接道“不知姑娘的旧仇是何人?”
“彩虹帮……”我字正腔圆道,仿佛我已是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没听说过……”雀离潇的睫毛极长,上下煽动几次都可以翩舞幻蝶。
“你是本地治安长居然没听说过彩虹帮?”
“那我回去差人查询一下好了。”雀离潇的长睫毛再飞扬几回.,画出道惊人的羽弧。
我想任何女人看见他这密林般的睫毛都要抓狂。
我拿手招呼他靠近,等他靠来我贴在他耳朵上嘀咕道“雀公子,如果我今天捉住彩虹帮,算不算替民消灾,为政府出力。”
雀离潇不明所以点头称是。
“那有没有赏银?”我说出今天最有价值的一句话。
雀离潇应笑道“无论姑娘捉住的是否是登记在册的作恶坏人,胆敢招惹姑娘的全部都是朱雀凤族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