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第三十六次为鬼谷女献血,她三年不见老,反而被我的药血滋润回春,皮肤愈发细腻饱满,带着少女的娇粉。
她满意地看我挤满一碗鲜血,迫不及待地先喝一口,眼里回味无穷,甘之如饴的神采几乎让我觉得她算计如何吃我的肉了。
鬼谷女一丁点儿也不舍得浪费我的血,用手指将嘴角面具外的血滴,那修白的手指一抹,悉数放回嘴里咂咂回味。
我看得都要吐了。
我伸手一指道“请回!”
鬼谷女仿佛被我从仙境拉回地面,态度生冷道“你吃住在这里三年,我这房东还不能坐会儿?”
我疏冷道“可以呀,您先坐这,我出去散散心,就不奉陪了!”
说罢,先她一步夺门而出。
我径自来到练功打坐的药园,一块方石被我日夜坐卧的分外光洁。我轻身一跃飞至方石上,这夏日阴柔的谷内气候最适合在这里吐故纳新。
我按照青芜教的血气调理法先抑制住伤口的残血,再敷入一些止血的粉末,顺手从旁边揪片柔韧长叶,顺势包扎好伤口。
我这三年自己包扎伤口,现在轻车熟路,以至于割脉快,止血快,包扎快,下手准狠,仿佛割碎的不是我自己。
我白净的右臂从手腕到手臂一路刀伤,共有三十六条,像三十六条蜈蚣一般密密麻麻扭盘在胳膊上,新伤压旧疤格外触目惊心。
其实青芜也为我配制几款去疤的药散,可是用在我身上都不管用,仍旧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索性随它去,反正我的胳膊又不会给男人看。
我微微蹙眉盖好长袖,当作没事人一般,如今我连割自己的肉似乎都麻木了。
青芜凌空轻叫“小虫子,今夜老时间来雷凰楼见我。”
我立马警觉,青芜从来没有在白天呼唤过我,一定是事态紧急。
挨至凌晨,我换上黑色夜行劲装,风一般地离开我住的小筑,顺水顺船般轻松掠出掩梦轩,几个飞步轻连,借助雷凰楼的外壁,连攀带跃轻轻松松踏至顶楼。
进入房间,屋内空荡一片,楼体中间自底层至顶层暗镶一鼎巨大的炼丹炉,炉底由活死人日夜不间断加柴燃烧,如果没有柴火,也可以烧它们自己,所以整座雷凰楼充斥一股焦尸的恶臭。
滚滚浓烟自顶楼庞侧排出,楼顶用透明的纯晶矿石打磨而成,宛如安装巨大锥型玻璃,一面巨大青镜悬垂中间,正对着锥尖处。
此镜不知何种材质打磨成型,表面光滑如同沉寂的湖水,无波无浪。背面密罗雕刻龙皇飞腾,彩云结团,气象宏大,那最奇两处在于一是龙眼处镶嵌一颗浑圆的朱色异宝,红艳艳闪烁迷样辉煌,宝中飘浮一“阳”字,无论从何种角度观看,里面都是一个完整“阳”字,怪异无比。
另一奇则是这虽是面镜子,里面却什么也照射不出来,空洞无物。
我负手嬉皮笑脸走到镜子下,朝着根本照不出人的镜面偷偷唤道“青芜!”
没错,我的师傅青芜,那声音悠扬娴雅的师傅青芜,就是这面怪异阳镜。
当初我苦练轻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亲眼目睹他的庐山真面,谁知夜夜跟我促膝长谈的居然是面镜子,想当初我无数次在脑海里幻想过,该是怎样惊天动地的容颜,方能配得上如此拂绿春山的嗓音。
结果事实证明,我错了,我看到这阳镜以后我的脑海顿时分崩离析,脑神经坏死一半,我的打击实在太大。
我居然跟一面镜子每夜对话!
所以说,与人交往切记不要只闻其声,否则不是他“见光死”,就是你脑梗。
“来了!”阳镜的镜面表层闪过一层青光算作他搭理我,“没有被人察觉吧?”青芜为人,呃……青芜为镜小心谨慎,他与我总在半夜秘密交往,唯恐鬼谷女有所察觉。
“老青,你也太小瞧我的本事了,就凭楼下那些个眼珠子吊在肚脐眼儿的死人,能发现我吗?”我本事渐长,那些活死人我现在看见跟看到真死人一样,万全不放眼里。
“呵呵,”青芜一笑,就有百花齐放的巨大魔力,“你才学皮毛功夫,就如此嚣张跋扈,如果我把毕生所学教导予你,你不得骑到我头上来?”
我很想讽刺他的头在哪,话到嘴边就又咽回去,我谄媚道“怎么会呢?我一定给您养老送终,还帮您找回阴镜红莞,一起把你俩扔进熔炉火化,炼作一面完整的镜子。好不好?”
师傅曾经告诉我,他乃阳镜青芜,和阴镜红莞本是一面威力无比的灵镜,由鬼谷女的师傅离玄子所拥有。
鬼谷女那是还是缥缈仙子的时候,救过一个将死之人,结果救着救着就无药可救的爱上那个人,结果被离玄子发现赶出师门,鬼谷女那时受了男人的怂恿偷出灵镜,自此和男人浪迹天涯,吃尽苦头。可她爱得义无反顾,如痴如醉。
阳镜青芜是镜背,阴镜红莞是镜面,两人终生未见一面,只通过语言传递信息,我师傅其实一直深爱着红莞,他穷其一生所愿就是想见红莞一面,可惜鬼谷女被那个伤害她的男人抛弃时,那男人用神器把镜子从中间劈削开来,带着阴镜红莞逃之夭夭。
我的师傅毕生心愿就是找回阴镜红莞,与她合二为一。
鬼谷女是不会带他去找那个负心人的,但是我可以,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在我第一天来掩梦轩就要跟我搭上线。
其实我很想告诉青芜破镜难圆,但是他对红莞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