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已接近干涸,那怪物也在东皇钟的光芒下化成灰烬,浮在血池水面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切都已归于平静。
可是,怎么不见幼鸾的踪影?
离澈焦急地在血池底四处寻找。血池很大,池子底部大概有近百具尸体,他一个又一个地翻找,却还是找不到幼鸾。
“小鸾——”离澈大喊道,希望能在某个他没有发现的角落,传出回应的声音。可是,没有,池底静得可怕,除了他以外再没有别的活物。
他查看过,池底是封死的,没有任何通道,她能去哪呢?
“小鸾——你在就发出个声音,回个话——”小鸾不见了,他把小鸾弄丢了!
几百年前,当小鸾知道是他向天帝泄露的小鸾与龙峥私自成婚的秘密时,他这才意识到,他把她弄丢了,他再也找不回那个依赖于他,把他当成比凤箫还亲的哥哥,会冲着他甜甜地笑着唤他“离澈哥哥”的那个小鸾了。
望着满地死物,静悄悄的池底,当年那种懊恼自责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小鸾,你不要吓我,我相信你一定还活着,我会尽快找到昆仑镜,救你出去!
而此时的幼鸾,则静静地躺在清澈的水里,望着头顶雕梁画栋绚丽的彩绘,大脑缓缓归位。这是哪里?她刚刚都经历了什么?记忆渐渐回笼,她记得在血池里有个怪物,缠住她的腰和脚踝不断地将她向池底拉去,而她则死死地抓着离澈抛给她的绳子。像抻面一样,胳膊和腿都死不放开,她甚至感觉得到自己似乎被抻长,若不是有干枯的皮肤和仅剩的一点点肌肉连接着骨头,她肯定早已经被拉得散架了。
就在双方谁也不放手,僵持不下之时,水里的绳子“嘣”的一下,还不待弄清发生了什么,幼鸾就像弹簧一样被弹入池底。她郁闷地看着手中仅剩一小截的绳子,关键时刻怎能断绳啊!下回再倒斗一定要嘱咐离澈千万不要买盗版,盗版害人命啊!
就在那个时候,她终于看清了池底一直拽着她的那个怪物。这个家伙看上去像个小汽车一般大小的八爪鱼,不,也不完全像八爪鱼,只有它的触手那里才像,长长的触手上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吸盘。然而,它的触手却比八爪鱼多得多,一根一根纵横交错地林立在水中,像一片白花花的水中树林。它的身子是模糊的,只看得清一片黑乎乎的阴影。看起来怪怪的,不太像正常生长的生物,根据幼鸾的经验看,那黑乎乎的东西倒像是怨气。只是她的记忆刚恢复没多久,她也不敢确定判断得对不对。不管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一场水下大战一定是免不了了。
就在幼鸾握紧女娲石,做好即将大战一场的准备时,池底的怪物却忽然松开了她。她愣了愣,这是怎么回事?把她拖到湖底不应该是准备吃了她吗?怎么又把她放了?那刚刚的“拉锯”战是做什么,演戏给人看吗?
幼鸾正愣地看着向逃命一般地缩回暗处的触手,这才意识到,她身后似乎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可是,已经晚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一股大力将她卷入汹涌的水流之中。
不知道是什么机关,这感觉可真不好受!幼鸾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一个滚筒洗衣机了,不停地随着水流转啊转,转得她七荤八素,只想呕吐。呕——她再次庆幸自己明智,早早把女娲石褪下,变成粽子,不用呼吸,不担心撞击。
也不知在水里转了多久,就在幼鸾觉得自己都快被拧巴得不成形状时,忽然全身一松,滚筒洗衣机终于“洗”完了,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当她再一次清醒时,便是这般仰躺着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入眼的是拱形的洞顶上画满了山水鱼虫,色彩绚丽的山水画。她这是在哪?眼前的壁画无论是从画工上,还是从绘画中所用色彩上来看,与他们刚进入山洞时所见的远古壁画相比不知高出了多少,它们必定不是一个年代的。可是,在一个古墓里会出现这种不同年代的人享用一个墓穴,同葬在一起的情况吗?还是说,这里也是那个昆仑镜所制造的幻境?
幼鸾一动不动地随着温柔的水波漂浮在水面上,她就先这么漂着休息一下吧,就算是变成粽子也会有累的时候啊。想想这一路走过来,真是多灾多难,魏语跑了,离澈分开了,还有那个有同性没异性的凤箫从进了山洞就拉着蝎子一起消失了。现在她又是一个人,该往哪里走呢......
此时,正在被幼鸾在心里念叨着的,不知是在哪里蹲在地上画着圈圈的凤箫,打了一个有记忆以来最大的喷嚏:“阿嚏!”
这一声响彻洞穴的大喷嚏,也把站在一旁负责警戒的蝎子吓了一跳。
他走到凤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地问道:“冷吗?”
凤箫摇了摇头:“不冷,倒像是有谁在想我。”他斜眼瞄了一眼蝎子,见蝎子面无表情,不由得有些气馁,居然没有吃醋更没有任何反应。算了,反正他面瘫也不是一两天了。
凤箫自以为自己的一系列动作都做得很隐蔽,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已被蝎子看在了眼里。蝎子挑了挑长眉道:“你不用猜我的心思了,我知道是谁在想你。”
凤箫撅了撅嘴:“自然是小鸾嘛,还能有谁?不过我也有些想她了,不知道她现在如何,有没有遇到危险,那个还是个小孩子的魏语会不会照顾她。唉,我真是个爱为妹子操心的好哥哥。”
蝎子在一边指着凤箫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