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罢,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青年什长匀了口气,他喜欢这种被很多人注目的感觉,遂又接着说了起来:“吕布他打小就喜欢舞枪弄棒,生性好斗争狠,力气也远非常人能及,村子里的孩童都不敢同他玩耍,视而远之。但又令人称奇的是,当吕布同女孩在一起时,却表现得格外温顺体贴,与平日判若两人。”
众人听得入神,李姓青年却突然话题一转,故意吊起了手下们的胃口,象征性的甩了两下肩膀,叫苦道:“也不知是怎么了,我这肩膀啊,这几天老是觉得发酸无力……”
不等他的话说完,立马有人起身走到背后,极为狗腿的给他捏起了肩膀,一脸谄媚道:“头儿,你接着说,接着说……”
李姓青年享受着免费的按摩,舒爽的将双肩往后张了张,再次说了起来:“吕布幼时与一般小孩不同,他喜欢与比他强的人呆在一块儿。从五岁起,他就常随牧马人野外放马,并喜爱马,只要一见马便精神十足。七岁时,单独骑马追击野狐山鹿,从无空手而归,经常将重于他几倍的小马驹抱起玩耍,甚至举过头顶。十一岁的吕布,摔跤击败两名彪武的大力士,闻名全县。”
从那时起,县中就再也没有男子够资格站在吕布的身侧,同他一起玩耍。
年岁最小的那名士卒缩了缩身子,听完只觉后背发寒,咕嘟了句:“怎么越说越渗人了。”
除他之外,还有个鹰眼的汉子也大声问了起来:“李头儿,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清楚,该不会是你瞎编出来唬我们的吧!”他可不信十一岁的娃娃就能够击败臂力数百斤的大力士。
面对众人质疑的眼神,青年觉得失了脸面,涨红脸怒骂道:“你他娘的少放屁,老子跟吕布可是同乡!”
此话一出,瞬间引发了一阵不小的热潮。
这位青年什长的家世出身,他们都清楚,的的确确是五原郡九原县人。如此一来,一切的疑惑都彻底的解开了。
“那头儿你是什么时候败给吕布的啊?”
有人笑嘻嘻的问了起来,其余诸人也都跟着纷纷起哄。
“去去去……”
感觉把自己给套上了的青年不免有些恼怒,起身嚷嚷起来:“等老子先去尿一泡,再回来跟你们讲讲我跟吕布大战三百回合的英雄事迹。”
在一片唏嘘声中,青年迈着步子走向了右侧不远的一出深丛,脱裤放水。
青年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来到了东大门前。
是个很年轻的俊朗男子,粗衣麻裤,脚上一双黑色的厚底布鞋,腰间系有一根圆粗的麻绳,步伐轻盈。
坐在地上的士卒们瞥到这个男子的身影,一轱辘的全都站起身来,警惕的盘问道:“喂,小子,你是干什么的!”
“奉张仲将军之命,来此挑选马匹。”途经强阳的吕布如实回道。
看守大门的士卒一听是张仲所派,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口中再次问着:“可有将军文书?”
吕布对此深表无奈,“走得匆忙,那文书至今还搁在将军府中。”
几名士卒交换了一下眼神,将兵器拦在吕布身前,“那就对不住了,没有将军的公文,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进入。”
吕布似乎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也不为难这些个士卒,转身而走。毕竟这些士卒也是按照军令办事,若吕布想要硬闯,就这么十来个人,还不够他的一次热身。
此时小解完的李肃回来,恰好同吕布撞了个正面,顿时呆若木鸡。
反倒是吕布先开口,朝李肃笑道:“肃兄,我们好久不见。”
正如李肃所说,吕布和他的确是同乡,而且两人还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朋友。只是十年前,村子里发生了大变故,两人才各走一方。
回过神的李肃连忙回道:“阿布……不,吕将军……您为何来此?”
李肃的语气谦卑,说完还不忘朝吕布抱拳行了一礼。
见到昔日的故人,吕布也显得十分高兴,扶起躬身的李肃,谦和的说着:“肃兄,你还是叫我阿布吧。我只是顺道来这里挑选马匹,结果文书忘在了将军府,看守的士卒不让进,我也不想令他们难办。”
李肃听完,得知吕布竟被阻挡门外,撸起袖管走到那个士卒面前,挨个抡了一大嘴巴子,如泼妇般叉腰大骂起来:“你们一个个都他娘的瞎了眼是不是,知道他是谁不!都给老子竖起耳朵听好了,他就是破鲜卑万骑的吕布吕奉先!”
别看李肃手抬得高,打下去却是一点不疼,士卒们这才发现,在吕布的眉间,的确有一枚倒立的暗红枣印。
继而,这十余名士卒的表情出现了极大的变化,炽热的目光之中,有兴奋、有欢呼、有压抑许久的喜悦、还有向往已久的梦想……
无数的小星星在他们眼中闪动,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传说中的强者,不是神话故事,也不是道听途说,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于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