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双张世平在五原仅待了两日,便向吕布请辞。
作为东道主的吕布也未作挽留,商人四海为家,好利重益,从来都不会为谁而停下脚步。至于妻女,于他们而言,基本上与货物无二。
这一次,两人带走了近三千匹骏马。
临走之际,苏双腆起微微臃肿的肚皮,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轻拍起脑袋朝吕布说道:“将军,苏某倒是有个法子,或许能筹来不少粮食。”
吕布一听,顿时来了几分精神,望向苏双,“且说来听听。”
本来还有几分犹豫,既然吕布想听,他也就说了起了:“将军,你应该知晓,我二人是中山郡人。而在中山郡有一大户,乃是汉太保甄邯的后代,家中世袭二千石俸禄官职,在当地也是素有名声。”
吕布从未去过冀州,也不知道冀州有几郡几县,便耐心的听着。
“早在数年之前,甄家就在暗中囤积谷物粮食,如今算来,至少也有数十万石。”苏双胖乎的圆脸将小眼睛挤成了一条细缝,里面透着晶闪闪的光。
“你是要我去找甄家借粮?”吕布蹙起眉头,虽说几十万石足以应付过去,但双方非亲非故,甄家又岂能给他?
抢还差不多。
苏双对此摇头,脸上却是笑道:“将军有所不知,甄家育有三子五女,去年冬月刚降下最小的女儿,名为甄宓。若是夫人能诞下一子,将军或可登门求个婚事,以结秦晋联姻之好,届时何须再为粮食发愁。”
苏双说得头头是道,吕布听完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说着:“此事某自有斟酌。”
苏双便不再多言,和张世平一同往东去了幽州。
而此时的幽州涿郡,大槐树下的青年刘玄德还在卖席织履。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冀州巨鹿郡,某处空旷的平野上,聚集了数万名太平道教信徒。
他们头上清一色的裹绑黄巾,目光炙热的望着山坡上那个持握九节仗的道人。手中攥有各式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戟、斧,甚至还有不少人,连耙锄这些耕地农具都带上了。
由于唐周的告密,致使计划泄露,事情已无回旋余地。
谋划多年的张角不得不提前发难,并以最快的方式,传递告知给各方渠帅。
看着下方汇聚的数万徒众,张角九节仗高举,振臂一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底下的徒众们跟着狂热大喊起来,在他们眼中,大贤良师几乎是无所不能,接近神的存在,就算是要反抗汉王朝,他们也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去干。
自巨鹿之后,各地渠帅迅疾响应,攻城夺邑焚烧官府。
仅仅一月时间,汉王朝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了战事,黄巾军势如破竹,各地州郡失守、官吏逃亡。
其中以巨鹿、颍川、南阳,三地最甚。
战事传入朝野,震动京都。
刘宏以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屯于都亭,镇守京师;又在函谷关、伊阙、轘辕、旋门、小平津等关口,设置都尉驻防;并下诏命各州郡招募人马,镇压叛乱。
除此之外,刘宏又发精兵数万,镇压各地乱事。
以卢植为北中郎将,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任其副手,率北军五校将士负责北方战线,与张角主力周旋。
又以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儁(jun)为右中郎将,讨伐司隶以南的黄巾贼子。
期间,朱儁上表朝廷,招募了下邳的孙坚为佐军司马。
面对汉王室的气势汹汹,黄巾军并未显现出败退迹象,反而越战越勇。
在四月之初,右中郎将朱儁被黄巾波才所击败。
五月下旬,左中郎将皇甫嵩同朱儁汇合,进驻长社防守,波才率大军围城,两人不得已向朝廷求救。
同时,汝南地区的黄巾军也在邵陵打败太守赵谦,广阳黄巾军更是杀死了幽州刺史郭勋。以及当地的太守刘卫。
一封封加急奏报,飞往洛阳。
肃穆的崇德殿内。
天子案桌上的奏报折子被扔了一地,百官们跪伏在地上,唯唯诺诺,不敢抬头。
“反了天了,一群蟊贼都敢自称‘天公将军’‘地公将军,’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帝!”
年轻的天子陛下恼怒至极,阴戾的脸庞上因纵欲过度,更显病态。
“尔等说说,下一步该如何清剿这帮逆贼?”刘宏放出话来,目光扫视起殿内群臣,躁戾的语气令人生不安。
百官们缄默的跪着,心中没底,谁也不敢率先开口。
伴君如伴虎,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当今天子喜怒无常,稍有不慎,就能叫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子一怒。
老太尉够资格吧,结果呢?上个月因与刘宏争辩时言辞恳切,遭到罢免。
气得老太尉当场昏阙,卧病不起。
见没人开腔,刘宏顿时大为光火,拍着桌面怒斥众臣:“平日里一个个‘齐家治国平天下’,说得比谁都好,现在朕让你们发言,怎么全哑巴了?倒是说话啊!”
群臣心中一抖,跪酸的双腿不禁打起了哆嗦。
平日里能发言的那几位大佬今天都不在场,唯一说得上话的张让也选择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没人想去触着眉头。
“太尉,你说!”
心情烦躁的刘宏随便指了一人。
跪伏于地的新任太尉姓邓名盛,同样是资历深厚,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