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没有理会她的窘迫,自顾自转过身,朝着在前方慢慢的迈步。
秋词看着他的身影,正在想是不是要跟上,就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传来,“没有骗我吗?”
这就不得不跟上了,他是在问她话呢。
她复又仔细的想了想,如果非要说骗了他的话,那就只有一条了,“身份无关紧要,我是何身份对于宋将军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所以这也不算骗吧。”
宋煜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是依旧在前面慢慢的走着。
秋词始终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那你这身功夫,又是从何而来?”宋煜复又问道。
秋词沉默一刻,“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一本残书,随手翻开看了几页,深感吸引,于是就照着书练了起来。”
这是鬼话。
宋煜也不揭穿她,他就知道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说出来,只点点头轻声喟叹道,“你又骗了我一次。”
朝阳初升,有几缕阳光透过密密层层的树枝照射下来,也落在宋煜年轻的俊脸上。
他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却有着比同龄人更为沉稳的镇定,也有着深不可测的谋略和果断。
因为常年在沙场驰骋,这使得他的身上更多了几缕肃杀凌厉之气,这样的宋煜,是令人望而生畏的。
秋词被他揭穿谎言,也并不解释什么。
她确实无法解释这一身武功,既然她说了,他相不相信又是一回事。
这种事与她的身份不同,身份是有据可查的,可是她这一身武功,就算他掘地三尺,也是无法查到出处的。
两人相对无语,宋煜带着她走出了桃林,慢慢的走上另一个山头。
站在高高的山头上,能很清楚的看到整个竹西。
山上的风清新又狂野,带着夏日的清凉和山林的猛烈,吹得他们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
秋词早上洗过的青丝也被风吹得肆意乱舞。
宋煜没有说话,秋词也没有说话,他们就站在山顶上吹风,很奇异的,两个人都没有尴尬的感觉。
躲在暗处的暗卫们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居然也没看出违和感。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也挺好的,以前他们将军常常是一个人在山上吹风看星星,现在多了个女孩子陪同,也蛮不错。
天边的朝阳升到了半山腰,他们已经在山上吹了将近一个时辰的风,秋词的青丝都被这风给吹干了。
宋煜转身淡淡说道,“贺小姐请回吧。”
秋词也不多言,与他施礼告辞,循着原路,又走了大半个时辰才看到庄子。
丫鬟们都已经起来了,浣溪和采薇也好了很多,没有了昨夜的惊慌和焦躁。
平儿打趣采薇,“你看你们这胆子小的,小姐都不怕,你们两个倒是被吓破胆了。”
采薇就一脸讪讪。
小姐的胆子确实是大,她实在不应该这么大惊小怪的,要不然以后怎么保护小姐?难道要任由坏人欺负小姐吗?那可不行。
这么一想,采薇又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我以后一定好好练练胆子。”采薇对平儿说道。
“是应该要练。”平儿也赞同。
青兰挺心疼秋词,“小姐,你昨晚辛苦了一宵,今儿怎么不补补觉呢?这一大早的,还非得去锻炼吗?”
秋词笑道,“我睡不着就出去走走,今晚再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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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顺潜被抬回了家里,卢泓达请了大夫来看他,那条腿是没了辙,他这一生,就只能拄着拐杖走路。
“爹,爹!是那个贺秋词,我的腿是她让人斩下来的!”
卢顺潜天天在家里死命的嚎叫,他每每想起那一幕,都是又慌又怒,每天夜里做恶梦,又知道他这一辈子都得拄拐杖,心中的怨气更是无法消除。
“都是你,都是你,你出的什么鬼主意!”卢顺潜又把气撒在卢唯妙身上,每次见到她都是恶狠狠的骂她,“你个臭婊/子,臭不要脸的!你让我做这样的事,你倒好,自己收了钱,我呢?你还管不管我的死活!”
卢唯妙确实是收了钱,白日曛知道秋词不见了,第二次再有人来传纸条,她就乖乖的付了银票。
可是看到自家哥哥这样,卢唯妙也不好受。
做这事之前,她没有想过会让她哥白搭上一条腿。
“都是那个贺秋词,想不到她竟这样狠。”卢唯妙还在盘算着,有什么方法让秋词可以吃亏。
卢泓达却是以为自家儿子魔症了,又请了很多大夫来看他,他天天胡言乱语,有时候还高烧不退,卢泓达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也很是心痛。
他对过秋词的证供,没有半点遗漏。
山贼都死光了,自家儿子又是这样,她又是受害者,她说的话自然是作准的。
而自家的儿子,还是等他清醒过来再说吧。
虽说得个见义勇为的称赞,可哪里比得上他的一条腿重要啊!
最可恨的是山贼都死光了,否则他真要把他们的两条腿全都斩下来,陪着他儿子一块做瘸子,这才解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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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景恒却是起了疑心。
当天晚上他没有想明白,第二天冷静下来之后,他便觉得这事疑点重重。
“那个卢顺潜为什么会半夜三更的摸到山上去?”他去问秋词。
“他惊了马,恰巧路过。”秋词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