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天下遗芳>第七章:急雨

萧宏回去和傅氏说了此事,夫妻二人长吁短叹,竟是一夜不能入眠。萧礽也被许平风颇显倨傲的态度惹得有些恼火。更重要的,许平风竟妄言与萧含章非是初次见面,更是让萧礽心中惊疑不定。

按理说,含章自出生起未出过金陵,即便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哪次出门不是有成群的丫鬟仆妇并护院跟着的,哪里有私见外男的机会?更别说自己的妹妹本就是自持端正的性子。

况许平风多年征伐,安定之日甚少,到底在什么时候见过含章?又是经了何事,才敢如此扬言势在必得?

萧礽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越想竟是越窝火。

因老太太免了晨昏定省,所以第二日一早,念慈便携着昭节来看她。

昭节免不了又要嘲她一番,笑她是个泥捏瓷做的,这就吓破了胆起不来身了,可见往日的轻狂俱是装模作样。

含章知她惯常如此刀子嘴豆腐心,也不恼,只是拉着二人的手说起笑话来。

免不了要问一句萧祺的情况,念慈脸上的笑容便淡了淡,却依旧努力维持着,道,“祺哥儿哭哑了嗓子,母亲昨日回去又是哭了一通,旁人竟不能劝。父亲夜半方回,说了一通,少不得,又守了祺哥儿一夜。”

昭节便道,“怪道我今日一见你,老远便瞧见底下两个黑眼圈了,竟似个乌眼鸡。”

念慈笑了笑,含章又问,“如今可好些了?”

“是无碍的,昨儿一回来便着人请了脉,不过开了几幅补气安神的药喝着压惊,又叫常时多拿些金银花胖大海的泡了茶喝,不出两日便要好的,很不必挂心。”

含章有心帮她,便笑,“不若多煎些棠梨水喝了,也是极养嗓子的。东西都是易得的,也不费事。”

念慈只是低声应了。

又坐了一会儿,念慈到底念着萧祺,便要告辞,含章和昭节知道她的难处,毕竟,哪有嫡母守着幼弟,自己在姐妹处玩耍的?今日来看含章,原是要全了姐妹间的情意。心意既然到了,原该尽快回去照看幼弟,替嫡母分忧才是。

便笑着送她去了,末了,含章还笑道,明儿要做了软糕去哄萧祺,念慈自是又一番感激。

昭节向来常在含章处厮混的,也不走,只留下和她说话。

“你向来是个心诚的。也不知,你这话,四姐姐听进去了不曾?”

含章笑笑,“听得进去听不进去的,横竖叫我见着了,总要提点着些,也不枉做了一场姐妹。”

昭节也笑,“我何曾你不知你那心思,只那木头性子叫人心里窝火。”

含章拿手点她,笑言,“你也该收敛着些,往日就是个掐尖要强的,还嫌不够,昨日竟要在三婶娘跟前煞四姐姐的面子。她性子软和自不会说什么,以后若是明白过来,难免要有所怨怼。这错儿便是你该领的,卖她一回好又如何了?只该想想,那也是个命苦的。”

昭节也笑,“你又来充菩萨。谁想抢她风头来着?我只看不惯她那懦懦的性子,着实叫人可恼。竟是个方块木头,踢一下转一下,若是不踢,竟是不能动。总该叫她记着教训,往后灵光些才是。如今在家中,咱们姐妹倒是能帮衬着,往后出了门,又该如何?竟能帮衬一辈子不成?外人可不像咱们这般好说话。”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含章深知她性子如此,便只笑道,“你说的是正道理,正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可也该看山唱歌,看菜吃饭才是。你也该看看四姐姐那性子,可是能领会其中深意的样子?倒不如事后细细和她剖明白了,时常提点着,耳濡目染些门门道道的,倒还有用。”

昭节应了,姐妹二人又随口扯了些闲事、眼见着日头愈上了,已是快到了传午膳的时候,昭节只得告辞。

令含章始料未及的是,这一日的下晌,许平风求娶含章的消息,就传遍了萧宅。

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传遍金陵城了。

细想想也是,当时三房人都在,又有伺候茶水的丫鬟小厮。大家族里头,各处任差的人多,关系盘根错节,消息最是灵通的,何况萧宏并未有意遮掩。

含章惊得说不出话来。

趣儿被这消息震得都结巴了,“姑娘,这····这····”

含章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跑去世安苑找傅氏。

萧家庭院深重,长廊一道接着一道,洞门不知凡几,院落间景致错落,饶然有意,往日含章最喜欢漫步其间,散步明目的。

今日却全然没了这般心思。

她提着裙摆,小跑着穿过一道又一道长廊。她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异常的凌乱和慌张,从来也没觉得萧家的长廊这般深长过。

初春的江南,寒意陡峭,枝桠青草间挂着微微地冰霜,水里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渣子。

含章的心跳一声快似一声,竟觉热气上涌,不一会儿便微微出了汗。

才进了世安苑,含章等不及小丫头慢条斯理地打起帘子,就自己掀了帘子进去了,里头的一层珠帘被她狠狠甩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像是圆润的雨珠摔下地来,碎成了满地的渣子。

傅氏愕然抬起头来,显然是没料到她来得这样快,也对她这一反常态的鲁莽感到意外。

“阿娘!”

含章哭叫了一声,扑到傅氏的膝盖上。

当然,眼泪她是挤不出来的,只能干嚎,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含章?”傅氏见她这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有些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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