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白兄,你看二十年来的案例,从中能找到线索的可能性有多大?”
“嗯,最多一成,但聊胜于无,其实我是在查动机。”
“动机?”
“是啊,为什么有人要刺杀长乐公主,她死了对谁有好处,我不是从老案子里面找人,是想不通谁会想要她的命的,所以随便看看找找思路。”
“我觉得河南府那边一定能比你查的快。”
“他们?嗤!”
“嘿,你还别笑,不管怎么说,这洛阳城再是天子脚下,也是归河南府管的,各路高手出没的地方,各处人员变动,还是河南府比较明白,只要掌握了地头蛇,就能抓到凶手。”
“有理啊,只要抓住凶手,不管什么动机,都能给他编出来……”
此言虽然雷人,但金童表示自己很快就接受了这么一种思路。
很快两人就到了河南府衙门的大门口,穿过长达二十多里的大街小巷,到达的时候已经将近正午了。
河南府是北都的直辖机关,河南府尹、长安的京兆府尹与豫州刺史、雍州刺史同级,分别独立于所在的州牧,接待他们的是正七品司录事参军曹汉,见了丁浩,他有些抱歉的道:“两位来的不巧,少尹大人已经带人去了阆苑宫,不过刚走不多时,要是快马去追,应该还可以追的上。”
河南府属于京畿地区,级别远高于长沙郡,少尹的职权相当于金童的长沙司马,但一来称呼不同,二来品级直达从四品下,金童和丁浩的官阶与其远远的不对等,所以本来也没打算找河南府少尹办什么事,所以丁浩直接问道:“我们不去阆苑宫,只是要找司法功曹主官协同办案,贵官可带我们去。”
曹汉点头同意,他在河南府相当于内务总管,至于什么少尹啊、御史啊办差的事情他当然不愿多问一句,知道的越少越好,既然要求配合,那就配合呗,谁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司法参军又称“法曹”,管的是三班马快、推官、仵作等等与民刑事诉讼直接相关的事情,进了法曹办公区里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见一个庞大的院落,马匹随意散乱的在灯杆、柱子等处拴着,站笼十七八个,有的有人在里面罚站,有的空空如也,四面的房屋里有的十分平静,有的传出低沉的惨叫,知道的这是河南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战俘营呢。
司法参军张宁也是个爽快的人,一听丁浩的来意,一拍大腿道:“不错,果然是这条路子,我说,丁大人,你可比少尹大人厉害多了,啥时候来咱河南府谋个官职吧,在御史台太屈就你了。”
丁浩无言的瞪了瞪眼:“都是为圣上办事,御史台、河南府还不是一脉?”
张宁大大咧咧道:“说的倒不错,话该这么说,但事儿在这摆着呢。不过话说回来,河南府也是个树大招风的地方,府尹往往都坐不到满任,少尹倒还好些。”
说着话,就传令各部马快、巡防头子,包括在家休息的统统火速赶来报到,“宫里出事了”,谁家也别想好过。
京城的作风就是不一样,张宁、丁浩和金童三人不过三盏茶下肚,人就到齐了,张宁道:“诸位,这是御史台的丁浩丁大人,负责查办昨晚阆苑宫的逆案,这位呢,是丁大人从玉门关大都督府借调的金诚金大人,嗯,他们和少尹正在办的是同一个案子,现在有差事了,你们都听丁大人的吩咐,不可怠慢。”
下面纷纷应“是”。
丁浩微笑着,道:“各位维持地面,十分的劳苦功高,本官早有耳闻目睹,若是今次能为皇室出力,本官折子上必然不会吝啬言语。呃……具体的差事,还是听金大人安排。”
金童有些傻眼,他怎么也想不到丁浩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会没话说,那自己可不能掉链子,干咳一声,淡淡道:“各位,话不多说,行刺公主的大案,肯定是不好查的,当然以后若是成了,有各位的一份功劳,若是不成,也与诸位无干,现在本官有个谋划,至关紧要之处,是要是最短时间内,将京师地面的所有地头蛇、帮会头目、赌场、妓院的头目,哪怕是流氓青皮,只要是手下能管着一群混混的,道上有此人名号的,通通带来给本官问话,这个活儿,不是很好干,不知诸位可有意见啊?”
下面的马快头子们,连同张宁都集体傻眼了,他们本来以为这俩人来了只能是问话,打听消息线索,没想到这位白白嫩嫩的少年武官如此的无法无天,上来就是要求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而且是抓很大一批人。
一个马快深吸口气站出来,拱手道:“这位大人,有既然有上命下达,小的们自然拼命去办,可是依大人所言,要抓的至少至少也有三五百人上下,如此一动,不说京城地面翻天,便是小的们人手也是个大问题,如此大的动静,小的们只能斗胆请大人票签。”
所谓票签就是传票,要说河南府的马快,通常在没有票签的情况下,只要认为某人于某案有嫌疑,完全可以直接把人带走,传票要不要都无所谓,但是平时抓那么十个八个的都没什么,现在这么大的动静,马快们不敢干了,只好按程序来。
张宁瞪眼道:“大胆,是大人办案还是你等办案?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呃……两位大人,你们看——”明着是呵斥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