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被送到贾府的时候,已经是衣不蔽体,她两眼无神,似是去了魂魄般。
贾家赶紧派人把王熙凤给抬回了府中,然后又打发了家丁出去封锁了消息。
虽然王熙凤是受害者,但她出了这样的事情,丢脸的是贾家。
王熙凤回府后,一直在没有清醒,连续几天水米未进,脸颊都瘦的凹了下去。
期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包括与她合谋的薛宝钗。
即便这府中的人在无情,也总归会有一两个心软的,不说别人,这王熙凤的奶嬷嬷也不应该把她主子一个人扔在屋子里面不管不问。
如此异常,必定是有人发了话了。
在贾家说一不二的人,也只有贾母了,不过贾母只是说了,“这两日凤丫头身体不适,都别人打扰她。”至于怎么理解,就看个人了。
屋中。
贾母靠在软榻上面,手里还捏着佛珠。
熏香袅袅,紫铜色的香炉放在一旁的炕桌。
一旁的赖嬷嬷坐在小板凳上打着瞌睡,支着脑袋的手忽然滑了一下,让她落了个空,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赖嬷嬷用手帕蹭了蹭嘴,看着贾母还闭着眼睛,又张了嘴打了一个哈欠。
“那破落户,怎么样了。”贾母手中攒动的佛珠,眼睛还是闭着。
赖嬷嬷摇了摇头,她想站起来,却发现两个腿麻酥酥的,她看着贾母,往前稍微的伸了伸腿。
“院里还没来信。”
贾母点了点头,没在说话。
赖嬷嬷揉着已经不大的麻的腿,眼神看着门外。
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打心里佩服佩服这王熙凤,没水没药,也没人伺候,熬了这么多竟然还没死。
叫她说,这贾母就是心太“善”了,反正人也没了意识,干脆动手脚药死算了,反正活着也是丢人。
这事情当然没有赖嬷嬷想的这么简单。这王熙凤还有些体己,可是这库里的钥匙可是在她自己手里。
贾母也不是没找,但怎么也没有找到。
她是可以砸了这个库门,可是贾府人多嘴杂,若是传了出去,这贾府可是一点体面也没了。
“老祖宗。”赖大敲了敲门。
贾母睁开眼睛,浑浊的老眼眼神波动了一下,“进来吧。”
赖嬷嬷看着赖大,点了点头,酝酿了下情绪。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王熙凤终于不行了,虽然心里巴不得这破落户早早死了去,那她就在也不用过来陪着贾母。
可是想归想,在怎么,她王熙凤也是贾府的主子,作为奴才的赖嬷嬷怎么也要哭上两人。
“怎么了。”贾母问道,虽然答案已经心知肚明。
赖大僵着一张脸,怎么这倒霉的事老是让他来干,赖大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老祖宗,琏二奶奶,她醒了。”
贾母的眼睛微瞪,坐在板凳上的的赖嬷嬷,一听也是吃惊不已,腿一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还没死?”赖嬷嬷顺口问道,这话一出,她真想自己打自己嘴巴。
贾母看了赖嬷嬷一眼,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凤丫头醒了,这是大喜,走和我一同看看去。”
还没走出门口,贾母又转头对着赖大说道,“对了,这凤丫头也病了几日,从库中取几锻子,让她挑几种自己喜欢的颜色,做身新衣服,冲冲着晦气。”
“奴才这就去,老祖宗。”赖大马上回应道,贾母坐上小轿,往王熙凤的院子去了。
赖大直起腰了,看着轿子远去的背影,有些不解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千年的狐狸的心思,他真的猜不得。
按理说这王熙凤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应该是处理了才是,但看着贾母的态度,和先前一点都没变,这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要。
不懂,真是不懂。
推开屋门,这屋里的温度竟然和屋子面外一样,甚至还没有屋外暖和,看来这几日是都没有烧着炭火。
王熙凤身边伺候的下人,拿着炭火站在门外,贾母看了他们一眼,只说了句,“下去吧。”
下人们听着这老祖宗都发了话,一个个都请安下去了。
贾母手里攥着暖炉,看着王熙凤。
只是几日的功夫,原本珠圆玉润的她,已经瘦的眼睛都凹了下去,嘴唇干裂的都裂了口子。
这屋子已经几天没有通风透气,隐约透着一股子霉气。
“老祖宗安好。”王熙凤抬眼看着贾母,作势想要起身行礼。
本以为贾母会开口制止,没想到她只是在一旁看着。
现在王熙凤的身体虚弱的很,根本没法子行礼,挪了半天,王熙凤放弃般的倚在了床上。
其实,贾母这次来什么意思,王熙凤心里都明明白白的,在贾琏还在的时候,她为了□□可是没少揣摩贾母的心思。
这贾母别看面上是个慈善的,可这一切不过是个表象罢了。
在这高门深院里面,可以混到老祖宗的地位,这心又能善到哪里去呢?
王熙凤所幸闭上了眼睛,“老祖宗,有什么话就说吧,凤儿听着。”
贾母看着王熙凤,笑了笑,苍老的笑声落在人的耳中,并不悦耳。
“这次凤儿受此大难,老婆子真是心疼的紧。”贾母说着,这声音听去还真带着几分的心疼。
王熙凤冷笑,她睁开眼睛,“都是凤儿的命不好。”
不得不说,此时的王熙凤是想差了。
她现在已经认为这罪魁祸首是贾母了,她现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