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玄空剑本来极其锋利,加上陆之诚内功深厚,宝剑一进入地面就穿行数十丈,落入地底暗藏的泉水之中,被激荡的水流不知冲向何处,从此在世间销声匿迹了。
陆之诚自毁宝剑之后,心中毫无后悔之意。他站立在树林中间,双手置于胸前,口中念着太阴剑法的真诀,蓦地扬手向前推出半尺。陆之诚体内的真气从指尖溢出,形成一道刺眼的白光,飞快向对面的山坡射去。那道白光撞击到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山坡立即被炸开一个巨大的土坑。地上的树木、尘土飞到半空,又不停地从天上落下来,碰到树枝和雪地的时候发出莎莎的声响。
没了白云玄空剑的牵绊,陆之诚突然功力大增。他不禁欣喜若狂,又接连向不同的方向施展剑法,周围的山林顿时成了一片狼藉。陆之诚朗声叹道:“没想到手中无剑倒胜过有剑之时,太阴剑法奇妙无比,当真世所罕见!”
其时一阵大风从山林之间吹过来,地上的雪花被吹得纷纷起舞。雪花被阳光照射之后,显得格外晶莹剔透。陆之诚飞身腾空比划太阴剑法招式,将其中的精华之处演绎得淋漓尽致。他此时屏气凝神,心无旁骛,也不再使出内力摧毁身旁之物。
陆之诚修炼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停下来养精蓄锐。过了许久之后,他似乎心有不甘,自言自语道:“纵使我有如此神功,却屡次让乐异扬逃脱,难道这是天意吗?”说罢不住地摇摇头,迈着步子缓缓朝南走去。
陆之诚行出十余步,发现前方雪地上有一小块东西,在阳光下面显得格外耀眼。他的心中好奇不已,于是快步走上前去,俯下身将之拾起来,放在眼前观望了片刻,不由得惊喜地笑起来。
这个东西正是乐异扬身上那块残余的金箔。不久之前,乐异扬从陆之诚剑下脱困,飞身上马救了萧翠心离去,仓促之间却将身上的金箔落在了雪地上。乐异扬并未察觉金箔丢失,只全神贯注地骑着马快速离去。等到数日之后,乐异扬无意间伸手到怀中,才发现金箔早已不知去向。
陆之诚望着这块金箔,心中隐隐猜到它是何人遗失,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完整的金箔都在我手中,看来老天冥冥之中已经安排好,这些宝藏非得归我陆某人不可。”
他环顾四周的山林一眼,确系无可疑之人,然后找了一颗枯树做好隐蔽,再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金箔,将两者拼凑到一起,发现竟然是一幅完整的藏宝图。陆之诚睁大眼睛仔细端详金箔,发现图中不仅有寻找宝藏的具体路线,而且还有藏宝洞内的机关暗器明细,这时才明白为何自己当初在幽寂谷寻了数日,居然连藏宝洞的影子都未寻到。究其原因,乃是陆之诚手中的金箔正好少了通往虎狼林的线路。
此时陆之诚所想的全是幽寂谷的宝藏,已经忘记要去追杀乐异扬。虽然陆之诚练成太阴剑法,但葛岷山坐下高手云集,其中不乏资质极高的人。陆之诚想到这里,暂时打消独自闯入幽寂谷的打算。他将两块金箔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又在附近的山林寻得自己的坐骑。
陆之诚上马之后,一边向南前行,一边寻思取得宝藏的办法,最后想到还是需要借助契丹之手,将幽寂谷的旷世珍宝收归囊中。他的计谋定下之后,便挥着马鞭向南快速驶去,希望可以追上耶律德光等人。
陆之诚一路行得非常快。莫州到恒州的路程不到一千里,陆之诚却连着累死了三匹骏马。第二日傍晚,陆之诚终于在恒州望见数里开外的契丹大军。
恒州的郊外到处是一片狼藉。契丹大军肆意屠戮中原百姓,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沿途的枯树上挂满了平民百姓的尸体。陆之诚见过之后哀叹不已,但想到自己势单力薄,想有所作为都力不从心。
契丹大军当晚进驻恒州城中,陆之诚也尾随其后进入。偌大的州城已经空无一人。冷风从空旷的街道吹过来,夹杂着人血和焦布的味道,陆之诚骑在马上,虽然尽量运气御寒,但仍然经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耶律德光住不惯恒州刺史的府邸,便在庭院外面搭起了一个金顶大帐。鹿万理、鹤连天等四大总管各自领兵把守险要位置,将金顶大帐围得水泄不通。
通天邪主以国师之尊,禀告过耶律德光之后,便堂而皇之地住进刺史府。陆之诚不想惊动守卫的契丹士兵,趁其不备翻进入府内。通天邪主正在府内休息,听见屋外的动静之后,以为是有人前来行刺,未穿外衣就飞身夺门而出。当他见到是陆之诚,方才镇定下来,不悦地说道:“徒儿,原来是你。你离开这么久,寻得乐异扬了吗?”他一边低沉地说着话,一边让示意陆之诚进屋。
陆之诚心中诚惶诚恐,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唯独漏了寻得藏宝金箔之事。通天邪主听后消除了怒气,安慰道:“徒儿,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太阴剑法已经炉火纯青,区区一个乐异扬何足挂齿。”
陆之诚唯唯诺诺,想到通天邪主与幽寂谷的渊源,便谨慎地问道:“师父,乐异扬本不足虑。不过万一他去找葛岷山做后盾,徒儿的胜算就小很多了。”
通天邪主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这时不禁一愣,连忙说道:“葛岷山这个老头子功夫深不可测,就算你我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陆之诚故意说道:“师父谦虚了。以师父的武功造诣,普天之下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