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援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正垂着头休息,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两人正好目光相对。马如亥急忙道:“侯爷莫惊,在下是马如亥。”乐援虚弱的道:“原来是马先生,我夫人出了什么事吗?”
马如亥将林含胭的事情说了,乐援叹道:“都怪我啊,当初不应该带她们母子来代州。”马如亥道:“侯爷莫惊,此时定有蹊跷,在下一定会查明真像。”
乐援让他靠近,在他耳边道:“马先生,不必多此一举。朝廷挥兵进逼石敬瑭,契丹又虎踞契丹,我大唐已经岌岌可危。当务之急,是阻止契丹南下。马先生,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先回去吧。”马如亥对着乐援拜了三拜,方才起身而去。
杜重威当晚来到大牢询问审讯的结果,狱官答道:“回禀大人,乐援一直不肯招供。”杜重威问道:“你们用刑了吗?”那狱官答道:“卑职将牢中四十八套刑具都用了一遍,乐援仍不招供。”杜重威摇着头叹道:“事已至此,他是不得不死,如此强辩又是何苦。”
乐天藏当晚回到侯府,他听完府内人的话后大吃一惊,没想到乐援竟然被人诬陷下狱,于是去军营找马如亥想办法。乐天藏道:“我想今晚去牢中见将军一面,不知先生能否同我安排一下。”见马如亥面露难色,他立刻跪倒在地,请求道:“还望马先生帮我。”马如亥见状,立即上前扶他起来说道:“监军这是何意?在下这就去安排,这就去安排,你稍等片刻。”
过了一个时辰,马如亥才返回说道:“如今侯爷是重犯,杜重威叮嘱过,不允许任何人来见他。还好我使了一些银子,他们才同意进去探望一刻钟。”乐天藏大喜,急忙与马如亥一同前去大牢。
见到乐援,两人心情都很沉重。此时的乐援只剩微弱的气息,这些天的折磨已经是他面目全非。见有人前来,乐援低着头,断断续续道:“你们不……不用再来了,回……回去告诉杜重威,欲加之罪,我是……是不会招供的。”
马如亥见他已经神志不清,上前去轻轻道:“侯爷,我是马如亥,我们来看你了。”乐援费力的抬起头,看了马如亥一眼,目光停在了乐天藏脸上。乐天藏急忙上前握着他的手说道:“将军,我已经听说你的遭遇。你受苦了。”
乐援强忍着疼痛,微笑道:“天藏,我总算等到你了。”乐天藏回过头望了马如亥一眼,马如亥心领神会说道:“你们先聊,我上去尽可能争取一些时间。”说罢便退下了。
乐援望着他,赞许地道:“小兄弟,钦差遇刺一事是你所为吗?”乐天藏头低下去,良久才道:“将军一向待我恩重于山,在下岂可做出这些事情。”乐援说道:“不是你做的我就放心了。”乐天藏说道:“将军,此事会不会是杜重威有意陷害?”乐援仰面笑道:“就算是他,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乐天藏向四周看了一眼,说道:“将军,我听说朝廷的大军已经包围太原,石敬瑭已经派人来代州与契丹密会,难道他想求契丹出兵?”乐援叹道:“石敬瑭其人阴险狡诈,有此一招也不为奇。”这时,马如亥在上面催促,两人只得作别。乐援说道:“天藏,杜重威可能不会放过我的家人,还望你尽快让他们离开代州。”乐天藏点头应道:“将军放心,在下一定谨记。”
乐天藏回到侯府,将牢中的话如实告诉了林含胭。林含胭听后痛哭流涕,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乐天藏望着林含胭,关心地道:“夫人,请保重身体。”林含胭知道丈夫的性格,等乐天藏出去后,她就独自躲在被窝里流泪。
隔日,乐天藏去军营与马如亥商量营救的对策。马如亥无奈地叹了一声气说道:“事已至此,恐怕我等已是无力回天了。”乐天藏听后默然不语。马如亥见他心事重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侯爷已经将死生看淡,此时他最担心的还是夫人和公子的安全。杜重威既然有心想置侯爷于死地,又怎能保证他不加害侯爷的家人。监军大人,你如真想帮侯爷,就带着夫人和公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乐天藏沉默不语,马如亥又道:“监军大人,事情危急,请勿再犹豫。”乐天藏咬着牙齿艰难地同意,然后匆匆离开军营。
回到侯府,乐天藏将一番原话告诉林含胭,林含胭坚决不同意离开。乐天藏见事情紧急,跪在地上道:“夫人,你和公子是将军的唯一牵挂,在下就算拼尽全力,也要讲你们安全送出代州。请夫人三思!”林含胭见乐天藏在地上苦苦哀求,又看着熟睡中的儿子,想起平时与夫君的言笑,眼中含满泪水,无奈地答应了。
第二天,乐天藏假装成马夫,待着林含胭和乐异扬乘坐一辆破损的马车出了城。出城五十里,乐天藏才停下马车,请林含胭出来。他在车门口侯了一阵,见里面没有声音,担心夫人出事,用手掀起悬在门口的青布,发现只有乐异扬在里面。
乐天藏抱着那个孩子往回行了数里,也没发现林含胭的踪影。原来林含胭不忍心看见乐援孤苦一人赴难,在出城门的时候偷偷下了马车。乐天藏不敢带着乐异扬回到城中,又往前行了百余里,来到一处村庄,两人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