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日程,刘知远今日正好路过乐异扬住的这个小村庄。话不及说,刘知远一行人已经到达,人数大约七八个,看来他的大部分护卫已经调到其他需要的地方去了。刘知远骑着一匹青骢马,看起来年龄大约五十来岁。他身穿深红色王爷服饰,腰间别着一块汉白玉佩,胯带藏着一把西域宝剑。刘知远等人正欲穿过草地去边境查看情况,突然从草丛中蹦出二十余个党项士兵把他们团团围住。
刘知远与护卫都临危不乱,其中一个护卫大声问道:“你们是何人?竟敢阻拦王爷?”党项士兵大笑,异口同声道:“我们等得就是你们王爷。”
刘知远见状,正襟微笑道:“哦,不知是哪位将军?”这时,躲在草丛中的大胡子将军走了出来,说道:“王爷果然是气度不凡,如此情景竟毫无慌张之情,令在下佩服不已。”刘知远看他的样子不像契丹人,心中放下顾虑,问道:“你是?”
“在下党项左将军独孤定,恭候王爷多时了。”
说罢向左右士兵眨眨眼,这些党项士兵心领神会,正准备拔刀动武。这时,藏在草丛中的乐异扬大声吼道:“且慢!”这边的两路人马都吃了一惊,又听到乐异扬道:“在下乐异扬、令狐城,路过此地,打扰王爷和孤独将军大人,还望赎罪。”
说罢,早已做好准备的边境百姓从草丛中冲了出来。独孤定一行人见四周都是晋国的人,知道阴谋已经泄露,恨不能立刻逃走。但想到那样便正是与晋国为敌,就仍然待在原地,俯首道。
“王爷,我党项一向与中原历朝历代都友好,今天听说贵国边境受到契丹的侵扰,便带着随从过来打探,没想到尽然在此地遇到王爷。这边的情况我皆以查明,确实是契丹狼子野心,妄图将战事扩大。还望王爷明察。”
刘知远见状,喜形于色,忙下马扶起独孤定。道:“将军请起,您乃夏国公的得力门生,是党项的大英雄。今日竟然身临险境,为我国刺探敌情,确实难能可贵。夏国公如今已经是大晋的契丹西南面招讨使,所谓唇亡齿寒,希望我们可以共同防御契丹的南侵。”
“好,那在下就先告辞。”
独孤定说完,再次向刘知远行礼后即带着他的人马离开边境。
看着独孤定那群身穿异族服饰的士兵换换朝边境走去,乐异扬等人都很气愤。独孤定却非有勇无谋之辈,在行凶的阴谋被揭穿后竟还能够自圆其说。但奇怪的是,王爷并未责罚他,反而让其安然无恙的回到他的大本营。
刘知远见众人脸上充满疑惑和愤怒,上前解释道:“今日多谢各位的相助,现在国家有难,还望各位以大局为重,勿在轻起不必要的纷争。我今日尚有军务在身,他日若能再见,必当重谢,请各位保重!”又走到乐异扬和令狐城身边,轻声同他们说道:“多谢二位壮士相救,二位必非凡人,有勇有谋,希望以后可以报效朝廷,为苍生谋福。”
刘知远与乐异扬目光相接,心中不觉一惊,发现眼前之人似曾相似,正欲开口问询,却听令狐城答道:“王爷之言,我等定当谨记。”刘知远笑着对令狐城点点头,驱马离去,半路上回过头又望了乐异扬几眼,摇摇头感叹了几声。
原来在十四年前,乐援一家在代州遇难的消息传到太原时,乐祯娴当即晕死过去,从此再未醒来。刘知远沉痛万分,好生安葬妻子之后,又亲自去了潞州宽慰岳母张氏。张氏一月之间连着逝去三个亲人,心中自然悲恸不已,每隔几天,就到城外清虚观出家了。
刘知远一年之后又娶了太原农家李氏的小女儿续舷。李氏娇美贤惠,又善解人意,深得刘知远的喜爱。不过刘知远的心中仍对乐祯娴念念不忘。乐异扬眉清目秀,相貌与父亲乐援和姑姑乐祯娴有几分相似。刘知远今日乍然见到他,仿佛看到了结发妻子的身影,因此才会有前面那样惊讶。
等到刘知远一行人走远,乡亲们上前围住乐异扬和令狐城说道:“扬儿、城儿,你两人去太原吧,将来可以做更大的事业。我们就留在边境,边境总有边境的活路。只是希望以后尽量少打仗。这里有些盘缠,应该可以够你们走到太原。”乐异扬拜谢道:“你们的大恩大德,来日定当报答,请多保重!”
令狐城也向父母辞别,与乐异扬一同上路。一路上,鸟儿向不停的从乱草中飞出。他们的心自然也不能平静。以后的路,两人谁也不知道会怎样。就这样一直走了七八天,终于到了太原。
乐异扬和令狐城刚到城门,便看见一大群人围在城墙边看告示。两人走近一看,原来是大晋国招兵的公文。令狐城兴奋不已,当即记下招兵的地方,与乐异扬分别。
乐异扬对当兵和打仗的兴趣不大。他在城中转了几圈,没有找到合适的谋生的路子。到了午时,他已经觉得饥肠难耐,便去了城南的一家食店。
店小二见有人来,忙弓着腰打招呼:“客官,您身体好!今天准备吃点什么?”乐异扬见他这么客气,就点了一碗白米饭和一个炒白菜。店小二笑着说:“客官,想必你不是本地人。我们店可是太原有名的,来几个招牌菜吧?本店有上好的青花酒,要不也来一壶?”乐异扬道:“不用了,我吃了饭还要赶路。”店小二打量了乐异扬一番,见他的穿着,估计也没什么钱,便摇着头走下去了。
乐异扬看着店小二的背影,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