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儿脑海中思绪混乱,百转千回,而司马国对魏诗萱的救治正在关键时刻。他熟练地取针在魏诗萱头部扎了几根,挣扎不休的魏诗萱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然后司马国又在她的胸腹和双臂的穴位上落针若干,时而轻轻捻动,时而又改换针位,最后扳开魏诗萱的眼皮仔细检查。
“她怎么样?”凤凰南华发问,语气格外关切。
然而,司马国闭口不语,只发出一声沉重的长叹。
凤凰南华见情况不妙,下意识加重语气,又问:“不要光叹气,到底有没有救?”
司马国起身行礼,郑重其事地将实言相告:“回禀王爷。魏诗萱是直接被试炼之兽咬伤的,中毒太深,已经没救了。”
闻言,凤凰南华的身体明显一僵,脸上的急迫瞬间凝结成呆滞。他怔怔地盯着司马国,用目光进行最后的确认。
司马国带着凝重的表情对他点了点头,似乎在说“真相如此,无法逆转”。
在旁围观的沈嫣儿等人听到这个结果后也惊呆了。明知道希望渺茫,但他们都带着一丝期盼守望着奇迹的发生,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人死不能复生,而魏诗萱之死造成的巨大后果已经从这一刻正式开始。沈嫣儿依稀可以想象出魏震海赫然震怒的模样。
司马国宣告魏诗萱不治后,在很长一段时间中,寂静的空间中没有一个人吭声。从远处飘来的清香味弥散在鼻尖,却依然无法抚平众人心中暗暗掀起的惊涛骇浪。
在隧道中放置好香薰后返回的易香惜正好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她的反应比凤凰南华有过之而无不及,先是呆呆地怔了好一会儿,然后万念俱灰地抱头蹲在地上,浑身不停轻颤。
沈嫣儿早料到魏诗萱之死会令他们悔恨交加,但却没想到影响如此巨大。易香惜就像一瞬间被宣告了死刑似的,蹲在地上,埋头不语。凤凰南华先是忙乱无措的眼神飘忽不定,然后上前抓住司马国的肩膀,不停追问:“你查验清楚没有?是不是真的没救了?”司马国无可奈何地再三强调:“真的没救了,神仙来都没救了。”
“只有她,是绝对不能死的啊……”
一遍遍反复追问,一遍遍不停绝望的凤凰南华终于认清现实。他放开衣服被他扯得凌乱的司马国,慢慢地退到墙边,靠着墙壁不再说话。他只有靠在墙壁才能继续保持站立,不然只怕会像易香惜那样无助可怜地蹲在地上了。
“王爷,这下我们怎么向魏将军交代?”司马国问,眼神中同样盛满忐忑不安。想必魏震海早就知会过他们暗中帮忙,结果忙还没帮上,魏诗萱第一天就死了。
凤凰南华不开口,垂着头,良久地盯着魏诗萱的“尸体”。头部和上半身几处大穴都插着银针的魏诗萱安静地沉睡着,血迹斑斑的脸颊上不再是那狰狞恐怖的表情,倒是好看了许多。
许久之后,凤凰南华自言自语:“她明明带着驱魔牌,为什么还会被攻击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直蹲在地上起不来的易香惜猛地抬起头,喊了一声“等一下”,然后立即冲到魏诗萱身边,把魏诗萱身上几处可以收敛藏物的地方都依次搜查一遍,突然有了重大发现。“小姐的驱魔牌不见了!”
沈嫣儿第一次听说“驱魔牌”这种东西,不过不用问也知道,大概是与凤凰南宁交给她的护身符类似的东西,目的是用来驱避行尸。
凤凰南华听了易香惜的话后,也冲过去把魏诗萱全身上下搜查了一遍,果然没有发现驱魔牌。“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不可能忘记带在身上。难道是……”
“被偷了?”司马国替凤凰南华说出后半截话。
“昨天我在这里与小姐会合时,小姐的驱魔牌还系在身上。之后小姐就一直待在这里,没有接触过其他秀女。如果真的被偷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易香惜如临大敌。
听到这里,凤凰南华早已猜到她想说什么。深蹙双眉,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扫娘里面出了内奸?”
易香惜抱着必死的决心点了点头。她知道点头之后自己将面对何等严重的后果,但是知情不报、隐瞒线索远比疏忽职守的罪责更重。她也是别无选择了。
凤凰南华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易香惜,这次魏家扫娘全由你亲自挑选。如果是扫娘出了问题,那你就难辞其咎。”
自知有罪的易香惜低头不语,在脑海中一个一个地排查着魏家扫娘,尝试回忆昨晚的所有细节,寻找可疑之处。然而她越想神色就越迷惘,双眉深拧,嘴唇死咬。看来是毫无头绪。
昨晚是进入万人冢的第一天,魏诗萱把五十多名扫娘全部集合在这里,向她们分派任务。领到任务后,扫娘们四处分散,各自行事,补给仓中只留下易香惜和另外两名扫娘保护魏诗萱的安全。
“那两名扫娘都是我的亲信,她们绝不可能是内奸。况且小姐中毒后,她俩先后都被咬伤,已经变成行尸了。如果驱魔牌在她们身上,她们不会落得这种下场。”易香惜说。
到底是什么人在三名武艺高强的扫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魏诗萱身上的驱魔牌?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个难题困扰住,陷入深思之中。
不过,阿珍担心地却是另外一个问题。她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扯了一下沈嫣儿的袖子,压低声音说:“小姐,他们当着我们四个陌生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