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试之下,沈嫣儿才尝到深深的挫败感。她明明把剑对准了行尸的头部,但是一剑刺下之后,只听“当”的一声脆响,行尸的脑袋坚硬得迹象铁打的盾牌一样,一下子就把剑弹飞出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它是杀不死的吗!”丢了剑的沈嫣儿六神无主,急忙从边缘向后退回几步,惊恐地大声质问凤凰恪。
凤凰恪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淡淡地解释道:“它的颅骨非常坚硬,普通的剑是无法刺穿的。但是,它并非杀不死的怪物,大脑依旧是它的弱点。只要把剑从眼睛、耳朵和嘴巴这些柔软的地方刺进去,破坏它的大脑,就可以杀死它了。”
沈嫣儿听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震惊得无法言语。万人冢里头骨脆弱得好像瓷器似的行尸已经令人难以招架了,现在居然还出现这种会装死,跑得快,头骨坚硬的进化版行尸……
一旦这种行尸爆发泛滥,那必然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姐姐……”妧儿似懂非懂地注视着脸色苍白的沈嫣儿,发出弱弱的呼唤。没有进过万人冢的她,无法像沈嫣儿这么了解行尸的可怕之处,这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不要怕,妧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姐姐都会保护你。”沈嫣儿猛地把妧儿抱入怀中,发誓般的说出这句话。
妧儿呆呆的,依旧用似懂非懂的目光注视着沈嫣儿,不过被紧紧拥抱后,她脸上那紧张畏惧的表情终于稍微缓和下来。
“为什么皇宫里会有这种东西?”沈嫣儿抱着妧儿,喃喃自语,慌乱的目光四处游移不定。
难道霰雪宫御前队的首要任务并非看守先皇和宝音,而是专门对付行尸?霰雪宫的地下究竟隐藏着什么?凤凰恪又在暗中计划着什么可怕的阴谋?
沈嫣儿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你不必太担心,行尸都被严格控制着,很少会发生爬上地面的情况。今天算是意外中的意外了……”凤凰恪见沈嫣儿神色惊慌,坐立难安,便好心安慰她。
沈嫣儿被凤凰恪的话语吸走注意力,下意识扭头向他望去。烈日下的凤凰恪微微眯起眼睛,不时眨动一下,令他又密又长的睫毛上仿佛闪烁着跳跃的光斑,不再像从前那么阴沉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嫣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不自禁地开口道:“听静好说,你曾经救过她……”
沈嫣儿始终无法把眼前的杀父仇人,与从前传闻中的那名圣贤太子重叠在一起,反倒是静好曾经讲过的那段故事,更接近她对凤凰恪的想象。
“静好就是你的那名侍婢吗?”凤凰恪歪着头问。他知道静好的名字,但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救过她。
“在你还是太子的时候,当时静好只是尚仪局司乐司里一名跳舞的宫女……”沈嫣儿说。
静好身份卑微,凤凰恪不记得关于她的事情一点也不奇怪,于是沈嫣儿简单地把静好的故事讲了一遍。
凤凰恪一直用惊讶的目光望着沈嫣儿,直到她讲完以后,才淡淡地笑了笑,说:“朕忘了……”
说着把目光移向远方,眺望着虚无的空间。
他忘掉本来不足为奇,但是沈嫣儿却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他并非真的忘记了那件事,而是不想再被人提起从前的自己。
对话进行到这里就一度中断。凤凰恪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紧抿着嘴唇的样子令人不敢向他发问。
但是,沈嫣儿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抱着必死的决心,小心翼翼地问:“你在安黎国,到底经历了什么?”
沈嫣儿有种感觉:“如果现在不问,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如果现在不问,自己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婉贵妃敢对凤凰恪先斩后奏,谎话连篇,被揭穿后不但不跪地求饶,反而还撒娇求情。从这样的态度中可以看出她一点都不畏惧凤凰恪。如果凤凰恪真的是一名暴君,就算婉贵妃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也一定不会有这个胆子。
而且,妧儿刚才为了爬上屋顶,在他的俊脸和龙袍上踩了好几个大脚印,他竟然没有动怒。这次要不是有他帮忙,沈嫣儿和妧儿早就被那头疯狂的行尸咬死了……
沈嫣儿很想试着说服自己,他并非什么十恶不赦的恶魔,也许有着什么苦衷。但是,为何他偏偏杀了自己全家?这令沈嫣儿无论如何也无法替他找出合理的借口了。
残酷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沈嫣儿沉在心底的仇恨再次被唤醒。她下意识捏紧了双拳,开始诅咒凤凰恪,诅咒刚才那个差点被他伪善的一面所欺骗的自己。
感觉到沈嫣儿充满怨恨的目光后,凤凰恪回头看着她。两人就这样在沉默中对视了一会儿,沈嫣儿的目光没有一点软化,最后是凤凰恪认输似的叹了一口气,说:“朕知道,因为那晚的事情,你们姐妹俩都对朕恨之入骨……”
沈嫣儿听不下去,生硬地截断他的话,难以控制住情绪地低吼道:“仅仅是为了警告我就能杀光了沈家所有人?如果你不是皇上的话,早就该被问罪处斩了。虽然王法是你家定的,但至少这世上还有天理,你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天理难容!”
面对沈嫣儿的谴责,凤凰恪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素蝶的身份一旦曝光就只有死路一条,朕不得不这样做。”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沈嫣儿低吼。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一个多大的隐患。她不明白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