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在叔父前鉴定了武艺,对自己这些年的苦练成果很是欣慰,心中自然高兴万分,虽然不喜王柳的作风,但作为门阀子弟,应酬之事断然是不可怠慢的,忙笑笑道:“怎会,怎会,这不正在等宁安兄吗?
王柳心思聪慧,怎会看不出谢钰的虚伪,家父一直强调要跟谢家搞好关系,谢钰的才气虽没有展露,但将来定是前途似锦的主,多走动走动也不是什么坏事,十多年的相处,各自的心性也是摸的一清二楚,为了两家的利益,微笑的面具下尽是尔虞我诈,这等关系说是亲密,两小无猜,其实说到底,谁都瞧不起谁,只是不愿意说破罢了。
“那赶紧走吧,去得迟了,怕是连位置都抢不上了。”
紫月煮好了茶,正走进房门,便听到这话,忙放下木盘,取来外衣替谢钰穿上,嫣红的嘴唇一动,清亮如水的声音便破唇而出道:“公子今日寒冷,要不要加个围脖?”
谢钰把宽大的袖袍尽量往上挽挽道:“不用啦,你且留在院内,收拾下字帖,我午间便回。”
紫月一听,眉头一皱,瞬间又恢复笑面道:“王公子又带我们家少爷去那污所啦!”
王柳的嘴唇轻轻一颤出声道:“你这丫鬟真是没大没小,钰哥儿纵是文才斐然,确连一个下人都管教不好吗?”
紫月神色不动,她虽然是个奴婢,作为大府的丫鬟,世面岂会没有见识过,放在这个时代,敢顶撞主子的仆从可真是凤毛麟角,要不是有所依仗,断然不会这般没有家教,跟着转生的谢钰,教她识字,教她各种知识,她有时候虽然不明白少爷为何要如此这般,就像闲暇时少爷说的,人要有自尊,不管你出身多么卑贱,数年的潜移默化让她在公子身边硬是养成了一种非凡的气质,虽然地位低下,但放在谢府,哪怕是管事也不敢得罪,就像几年前内府的采办谢群,那可是谢衡老祖一脉谢朗外侄,就因为她不小心端水出院撒了这个采办一身,而要被活活打死时。
十岁的少爷挺身而出,不但化解了性命之忧,更是在谢府撇下了话,谁敢欺负谢钰的下人,就是欺负他本人的豪言,谢钰什么身份?谢安的亲孙,长子之儿,族主谢琰内侄,光这名头都唬死人,谁人敢惹?不说谢府的规矩森严,不说在府中打死个下人谁会追究,不要说你是个采办,就是最牛逼的内院管事,捏死你都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从那时起,紫月的地位便在谢府分支庞杂的上千奴仆里地位超然,更是把少爷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一般照顾,只要有对少爷不好的事情出现,她都会出言相劝,既有这份心,岂会怕你王家的公子?
谢钰哈哈一笑,顺手拉了一把王柳转身就走道:“兄长何必为个丫鬟动气,你也知道,紫月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本人又生性不拘小节,赶紧的,听曲要紧,快走!”
王柳的身份在王家也是嫡亲,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听过有奴仆顶撞家主得,心中自然恼火万分,可毕竟不是自家的丫鬟,主子都不管,自己又何必多事,脸色瞬间又微笑起来,和谢钰步出小院,朝府门走去。
紫月看着两位公子走远,登时心中就有些生气,冲着院内忙碌的小厮丫鬟们就喊道:“快把屋内和那走道扫干净啦。”
谢钰的独院有七八名精干的仆从,眼见公子们走远,紫月发着闷气,心中也是了然,赶紧挥舞着扫把闷头就扫,眼见她进了上屋,一个丫鬟对着另一丫鬟挤眉弄眼道:“月姐姐还真把她当主子了,要不是少爷脾气好,娇惯着她,上次就被打死啦。”
另个丫鬟压低声音笑道:“就是,就是,能跟着少爷,是她的福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瞧瞧,每天换一身衣服,把那xiong和pi股勒的都快蹦出来了,是不是痴心妄想着勾引少爷呢?”
“就是,莲莲姐的身段可要比她好多了,要是少爷能看上你,做个通房丫头,以后可别忘了妹妹啊。”
叫莲莲姐的丫鬟听到这话,秀丽的脸庞一下向往起来,那眼睛里分明透露出炙热的情思。
“关关雉鸠,在河之洲,苗条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真是好啊,古人借诗词抒发心中的感怀,为兄见你行书是越写越好,抄此诗句,是不是也心中好有感触?不知是哪家姑娘有这好运呢?”王柳出了府门便出口问道。
谢钰闻言抿嘴一笑道:“兄长真是说笑,本人的字跟书圣大人比起来,恐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每次练字,也就是随便写写,哪会有那多感怀。”
王柳心中一乐,家祖的威名谁人不知,家族里的荣耀何人不爽,尤其在这个重视门第和门风的时代里,有个威风凛凛的书圣名头响彻天下,你字写得在好,岂能夺了王家的名头?
两人转出乌衣巷,沿着秦淮河边慢慢行进,周围尽都是鞠躬作揖的文人士子,走卒小贩,这个王公子好,那个谢公子妙,王柳心性高傲,自是爱理不理,到是谢钰不时微笑回礼,让人感觉好生亲切。
“每日我俩都要从这里出去,你为何总是这般下贱自己?你看那些人,浑身发臭,斯文扫地,确还要装着知书达理,好生叫人讨厌。”王柳伸手掩鼻,眼中充满厌恶。
谢钰知道王柳生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