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是白无常拼死救了阿香,阿香才能逃回地府吗?”
我双拳一紧,与黑无常深邃的黑眸一对上,有什么东西猛地炸裂,无论是阿香出意外返回地府后还是最后阿香从牡丹化为人形,她从来都没有说过是白无常救了她!
她伤心落寞,绝望痛苦,我都只当她是因为白无常的原因。
而现在我才恍然发现,所有的这一切从来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找到他时,他过得并不好,他说他在逃到安全地方后就后悔了,很快又返回去寻找阿香姑娘,但那时地上除了一滩血外,什么也没有。我将他带回地府让鬼君发落,鬼君念他诚心赎罪,便罚他去人界投胎,做一个花农。”
“他要是真后悔,为什么那么久都不回来,直到你去找他,他才回来?”
从没有想过那次遇袭事件的真相会是这样的,我还真是瞎了眼,竟然想将阿香托付给白无常那个贪生怕死的人!
即使他不拼命救阿香也算,但将阿香挡在他身前替他去死算什么男人!
“他觉得他做出那样丢脸的事,没脸回地府。”
“我看他是怕死!”
我深吸一口气,狠狠讽刺道,“他完好无损的回来,傻瓜也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鬼后,阿香姑娘现在也已经不在了,而白无常他现在也算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了吧,永世的轮回中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像他这种负心之人,还会寻找阿……”
我的怒气瞬间就像被人硬生生掐断一般,脑海中回想起白无常在孟婆桥前徘徊着似在等谁的身影。
“阿玉!”
突然一声叫唤声犹如晴天闷雷迅速拽回我的心神。
“阿玉……”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的脚就像是被胶水粘在了原地,喉咙犹如被一把铁钳死死绞住,发不出声来。
“阿玉!阿玉!”
耳边一直回荡着黑无常含悲带泣的呼唤声,我右手搭到左胳膊上,狠狠使力一绞,巨烈的疼痛唤回我一点点清明。
手颤巍巍朝着眼前的光亮伸去,“阿、阿玉?”
我拖着沉重似上了铁枷锁的脚一步一步向着黑无常怀中的阿玉走去,只见阿玉的身体犹如犹如透明的玻璃,从她体内放射出来的刺眼光芒,让整个昏暗的房间,瞬间亮堂起来。
“阿玉,等我。”
“啊!”
就在我的手快要触碰到阿玉的身体时,一道巨烈的风猛地将我掀飞出屋,身子被甩飞出屋外时,我惊讶地张大眼睛看着同样身体开始透明的黑无常!
“黑无常,你这是做什么!”
黑无常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弯,笑容温和的犹如晴日西湖湖面上的清风,“阿玉胆子太小,我怕没有我陪在她身边,她会哭。”
“你……”
身子向下坠落的瞬间,我已顾不得害怕,满脑子都是黑无常最后的那个笑容。
“发生什么事了?”
该来的疼痛没来,我莫名其妙的看着正俯视着我的萧莜白,目光对上他夜空般深邃的黑眸,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接住了我的身体。
“这个黑无常在做什么!”
萧莜白低头看我时,漆黑如墨的长发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犹如催眠师手中催眠用的怀表,眼皮越来越重,萧莜白的脸开始变得模糊。
“季小凡?”
“季小凡你怎么了?”
“别睡!你快醒醒!告诉本君发生了什么?”
萧莜白的声音越来越远,我整个人又坠入了黑暗。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是一团漆黑。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等到再睁开眼时,望着头顶熟悉的床顶,很久回不过神,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才不是还在黑无常院子里吗?
“鬼、鬼后您醒了?”
耳边传来小月怯懦的声音,我转头警戒地盯着她。
她脸色一白,眼珠子骨碌一转,“鬼、鬼后您饿了吗?用不用奴婢吩咐厨房做些吃的来。”
“你听命于谁?或许,我换一种问法,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鬼、鬼后,您在说什么,奴、奴婢听不明白?”
小月扑嗵跪在床边,弯着腰颤抖了半天才讷讷道。
我扭回脸,继续盯着床顶发呆。
“鬼、鬼后您、您从听到阿、阿玉姐姐的……到、到现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奴、奴婢现在去吩咐厨房做些吃的可好?”
“鬼后您、您这不吃东西可不行,身体重要,奴婢现在让厨房做些吃的?”
“鬼后?鬼后?您在听吗?”
“出去。”
我盯着床顶,头也不转的淡淡道。
“鬼后!”
小月声音高了一个调。
“出去。”
我继续盯着床顶,“别逼我向萧莜白说想换一个人伺候。”
“是,奴婢告退。”
小月这下终于知趣了,听到她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我缓缓闭上眼睛,似是闭目养神,又似在思考着什么。
不知黑无常怎么样了,他突然散魂,怕是也已同阿玉一样魂飞魄散了吧。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黑无常告诉我阿香和白无常的事。
原先我以为阿香是因为不能承受失去白无常的痛苦,才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
而现在知道真相的我,就像是被人突然狠狠打了一把掌,阿香竟然是因为不能忍受白无常的背叛,才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
她与白无常之间的情意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