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赴宴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大家来此也不是为了和他交际的,所以最多在路过他坐着位置时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那传浚却连这个也觉得烦。他的喜好从不诉诸于口,可是作为偏学术的的老企业家,他对那些从眼睛到头发都写满了事故和算计的人实在算不上喜欢。
这种生日宴会的举办都是为家里的小辈铺路的,他也没那个耐心去应酬,便全权交给了自家的两个小子,自己则偷闲在卡座处和老朋友刘庆涵说话。
那传浚长瓜脸儿,粗而浓密的一对眉朝,眉心一个大大的川字,他脾气不太好,相由心生,脸也带着戾气,在不熟悉的人看来是个相当不友好的存在,实际上他也确实是不太友好的人,但是这样的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一旦入了他的眼,那他就是掏心窝子给你,但是一旦被否认,那任由你说破了嘴唇也是无济于事的固执。
曲牧还是个善于钻研的人,凭借着黄老的关系,他在大大小小的活动中也是个熟脸,因为说话颇有些见地,也受到一些成功人士的追捧,这次他提前一步到了会场,和那些原本就有些熟稔的人更是聊的火热,他的地位也得到了一个层次的提高,这是他乐于见到的结果,所处的位置基本上是全场人目光的焦点,被刘庆涵拉着聊天,他明知道对方是有意栽培自己,却仍旧没忍住生出些许的紧张的情绪。
夜筱希目光一闪,在一处藤编屏风旁发现了曲牧,快步走了过去。
周围人在谈笑之外都在似有若无地打量着她,没人知道夜筱希是谁,她的外表太出色,根本不像是经商的人,更像是一个大明星,这样辨识度高的一张脸如果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怎么会无人得知?大家互相交换着眼神,却因为不知底细的关系,没人愿意这个出面试探的出头鸟。
夜筱希微微一笑,扫除心中莫名生出的感慨,随手从入场的桌边拿起一支香槟,在场内寻找起曲牧的踪迹。
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礼服曳地的女人和西装革履的男人们挂着真诚的笑容三五成群地小声交谈,这些人里夜筱希不少人都是曾经在重生前叱咤风云的人物,而现在在这里的他们因为年岁的关系,并不如那个时候的他们老辣,笑容中还带着几分的真诚。
推开大门里面就是另一个天地,一个……夜筱希更为熟悉又热血沸腾的世界。
安少卓没有邀请卡自然不能进去,夜筱希与他道别,在一堆人这小丫头是谁的目光中镇定自若的将邀请函的副卡交给门童,对方核对了真伪之后,确定她没有带拍摄的装备后,躬身把她迎了进去,随后那个门童的位置由另一个人顶替上来,服务周到的没有一点瑕疵。
夜筱希没搭理他,她一个在圈子里名不见经传的小老板来这里又不是为了拼排场,出场太风光很容易起到反效果,这样反倒刚刚好称得上她现在的身份。
“希希啊,这里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啊?这车能停这里吗?走吧,咱们换辆车再来,你说你啊……”他的脸都觉得臊得慌,早知道就不能听那丫头的,“我早就说最次也得买辆奔驰什么玩意儿的,就我在京都,你自己换着开也行啊,这钱不该省!”这样穷酸的出场也太没面子了一点。
一堆低调奢华的豪车当中出现一张小mini也是很扎眼的,安少卓在环顾了周围一圈后,不下车了,车子还打着火儿,夜筱希想刚要开口问他发什么呆,就被安少卓的一句话给弄得没了脾气。
那传浚的别墅在市郊一处高尔夫球场旁,被树林遮掩起来,外界轻易无法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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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现在这个夜筱希才是那个真正的她,那个骨子里强势,外表看似大咧咧的小丫头。
他最后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要再说几句叮嘱对方赴宴要注意的话,目光却在触及到夜筱希通透清澈的视线后猛然顿了一下。
夜筱希的改变让他惊愕,安少卓心中那种熟悉与违和交错的复杂越缠越紧,难分高下。
直至如今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夜筱希的那份野心,她的这份雄心壮志,一跃而起的强势给了他大大的意外,不下于忽然看到男人被搞大肚子,难道这是失恋后的某种突变?是还那么在意?还是她只是做回了原来的自己?
安少卓有些搞不明白夜筱希了,她把存折还给了他,微微一笑不给缘由,他真的好奇,夜筱希到底在想什么,她有在追求什么,从前她给自己的印象是任性的,可是知道那次温宇凡入狱,他才惊觉她的另一面,但是后来看着她一次次的拿出自己的钱帮助身边的人,他又不懂了。
女人都说最美好的是二八年华,是的,那个时候娇艳欲滴,含苞待放,那种透着青涩的美和纯真简直就是世间致命的毒药。
夜筱希知道那传浚性格守古,便特意将自己朝着乖巧清新的方向打扮,发丝用吹风轻轻吹起发根,简单的别了一个发卡,浅绿色的长裙完美的覆盖住全身,既不会让人觉得以色事他人,又不会个被人忽视,完美的好像是一个优雅的公主,再配合她的一举一动多的那抹学生气质,安少卓都惊呆了。
要说人都是有私心的,都是逐利的……哪怕是自认为还不市侩的夜筱希也不能不承认,她在某种意义上不是在追求金钱的多少,她是要达成自己心中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