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筱希轻轻的下了床,白细的脚踏在冰冷的地面上,有些焦躁的奔向阳台,看着那个在茫茫雪色中,挺拔如松的男人,他的背崩的那么直,感觉却是那么孤单。
伸出手,细细的在玻璃上描绘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边苦笑。
东升……这次你真的失望透顶了吧?毁灭了你最后的一丝幻想了吧?
刘婶进门就看到了这幅场景,抹了把眼角,忙把夜筱希的棉衣裹在她的肩头,“小姐……”话一出口,泪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夜筱希竭力忍住涌至喉间的一股甜腻,望着靳东升的最后的那抹背影,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
想到从前的种种,她真是悔恨交加,恨自己眼瞎竟然错付了衷心,害了自己,害了家人,也……害了他。
刚听说家里出事的时候,她几乎要晕死过去,这么多年她封闭自己,自怨自艾,临到了出事,她的身边竟然除了那个怨恨了多年的枕边人,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说的上的朋友,可是她又怎么能放下颜面去求那个人?她想过自己要面对的很多种很多种不好的事情,可是唯独没有想到,靳东升竟然在危难的时候倾力相助,只为了不让她再挂心,伤了身体。
这样的情深,她在知道后,先是安心,毕竟靳东升如何不讨自己的喜欢,可是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但随之而来就是浓浓的愧疚。
听闻此事,气血攻心,病倒在床。想来想去,能帮夜家躲过此劫的,唯有枕边人靳东升。可又如何开得这个口?
想想他们从结婚到现在,八年的时间,她一直流连于自己的痛苦,流连于自己画下的监牢,他的对她的好,他对她的包容和宠爱视而不见,不仅如此她冷嘲热讽,招惹了很多的事情,无不一次次的让他失望,难堪。
她心里的那个爱人,是索要他们夜家人性命的刽子手。
多么大的讽刺,这八年的所作所为,这二十年的相知都那么可笑……
多年来的郁结在心,再加上温宇凡最后的这一击,她的命……亦不久矣……
是不是人真的要到死了才会明白很多事情,才会看得通透?
为何要此时才让她明白自己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谁?
老天啊,老天……你这是对我的戏耍吗?
此时此刻,再多的后悔,再多的愧疚已经没有必要告诉他了,说出来不过是惹得他为自己难过,既然往日不曾对他好多,那么死了也让他不必再留恋。
她此生已经没有什么能报答他的这份深情,如果此时的伤害,此时的谎言能让他在自己离开后重新开始新生活的话,那么她愿意付出所有,哪怕她的心已经被靳东升冷漠的眼神刺得血渍淋淋。
随着夜筱希一阵急促的咳嗽,刘婶慌忙递过手绢,嘴里劝道:“小姐,别看了,……”语声猛地顿住。
夜筱希看着手里那手绢,猩红的血渍如同这冬日里绽放的寒梅。
“小姐……”帕子上的鲜血,刺痛了刘婶的眼睛。
夜筱希抿唇微笑,“呵呵呵……刘婶,这一天我等的好久,现在我终于要解脱了,你该为我笑的。”
“不行,不行,小姐你不能走啊……”刘婶抹着眼泪,不断的说道。
夜筱希躺回到床上,缓了片刻,仿佛预料到了什么,她握住刘婶的手,微弱地说道:“我这身体那天离开也不知道,如果我走了,你要是想要留下就留下,他必定会照顾你终老,如果你不想那就拿着我留给你的那些钱回老家吧,我是你一手带大的,这些年来也让你没少为我操心,家里经过这次的事情估计以后他们也知道该怎么过了,要是他们借着我的名头打靳家的主意,那你就跟我爸说,别再拖累了靳家,他不糊涂。此生我已经欠他许多,只愿来生能有机会报答他。”
刘婶哽咽着抹眼泪,连连点头。
夜筱希最后紧了紧刘婶的手,有些歉疚的说道,“刘婶,当初是我眼瞎,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虽然是小姐,可是我当你如女儿一般,母女哪有隔夜仇?”刘婶竭力止住悲声,迟疑片刻,轻声问道,“小姐就没有话留给姑爷的了?”
夜筱希轻轻摇头,“没有,只管让他恨我,如此才能让我安心,如果……这一切对他来说是一场梦该有多好?他应该……更幸福的……”说完,缓缓闭上了双眼。
靳东升觉得自己就像是漂浮在孔中的一抹魂魄,看着夜筱希就这么悄然无息的离去,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死了,太真实了,他们的争吵,他们凌厉如刀子的话,为什么?难道这就是他们以后的生活?这是一种暗示吗?还有他们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他真的害怕,很害怕,哪怕是那么剧烈的冷酷无情的话,他都在刚才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深情,可是为什么要背叛?又……为什么是夜筱希帮着他找女人?这一切的一切简直都不能合乎常理,每一项都在挑战他的底线,在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样荒诞无稽的事情?
夜筱希不知道靳东升到底是怎么了,她只能不停的安抚着他的背,用这份如水般的温柔来化解这份不安。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一个调侃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
“这一大早上就秀恩爱啊?东升,你现在可要悠着点哈。”刘文跟秦伟出现在门口,秦伟走进来
现在门口,秦伟走进来掏出一叠纸放在靳东升面前。
“靳哥,这是派出所的笔录,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