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欣赏你这种野蛮粗暴的作风,果然是我杏花老祖的传人。”李怀虚在乾坤镜中说道,是他吩咐钟珍将谭梦兰弄晕的。
杏花难得称赞谁,不过这句话似乎不是夸奖,钟珍嘻嘻笑了两声,“过奖了。”
能野蛮粗暴的时候,她也不大愿意总是很阴险地背后坑人。
李怀虚不再理会钟珍,迅速抽了一缕神识,探入谭梦兰的识海。此人有趣得很,他的元神此刻是个什么情景?
天魂人魂地魂包裹着一团灰蒙蒙的魄,在谭梦兰的元神团的外围,却有十分明显的一圈橙色,并不能融入他原本的元神之中。
在乾坤镜中,修行者的魂魄色泽分明,爱魄是白色。喜为黄,怒为红,哀乃是蓝色,惧对应绿色、恶当然会出现黑色、最后的欲魄是橙色。
外界的修士们,魄竟然是混在一起不分你我,李怀虚虽然之前在边荒老祖的识海里也发现了这件费思量的事,眼下正是为了求证了这一点。
只是边荒老祖的元神黑得十分彻底,以恶魄为主。
谭梦兰显然算不得是个大恶棍,色泽浅得多,是淡淡的褐色。
看清楚之后,李怀虚退了出来,见钟珍跃跃欲试,便讲道:“你再补一拳,免得他醒来。元婴期的元神会将你的神识给吞掉,还是保险为好。”
他话音刚落,钟珍立刻一拳头打在谭梦兰的后脑,这次换了个位置,免得真的将他打残了。
这是钟珍第一次侵入旁人的识海,感觉十分新奇。她可以内视自己的元神,却从未有机会看看别人的是什么模样。元婴期的神识十分强大,几乎可以代替眼睛。
比起李怀虚早就料到会与乾坤镜中的人不同,钟珍却是震惊了。心神不稳之下,神识竟然退了出迅速回到到本体。不过她却不用再看第二眼。
“杏花,我们与他们不同!”
“想必是外界修士生来便是三魂七魄俱全,不通的地方,我眼下还没有头绪。不过看情形,你说的那个修习欲魄的邓普斯,看来真的拥有过此人的精血。”
元神之外,有一圈橙色的欲魄,不能融合。这大约就是谭梦兰走火入魔的起因,也是他时不时脑子犯病的原因了。
钟珍笑弯了腰,“邓普斯曾经是我们暗墓门的荣誉长老,此人贪花好色,即使在荒原那种地方,也弄了十七名姬妾。你没见到那些姬妾争锋吃醋大打出手的模样,真真是笑死人了。我那时只是炼魄二层,吓得到处躲。”
李怀虚的声音从乾坤镜中传出,带着很明显的鄙夷,“你估计表面上是到处躲,实际上肯定四处浑水摸鱼,想办法偷东西。”
钟珍嘿嘿笑了两声,的确是那个打算,可惜没偷到东西反而惹了一身骚。
她没有提到李怀虚的远方亲戚李独秀,那人是不是杏花的子孙还是两说。李怀虚只身离开杏花村的时候,只是个小少年,后来也不曾有过儿子,又哪里来的李家后代。
不管是不是,总之似乎对“老祖”不敬,免得引起什么口舌之争,还是不提为好。
既然谭梦兰已经晕迷,钟珍便想停下来,讨论一下谭梦兰的异常,顺便也得好好问一下边荒老祖的事。
丢下两个防御阵,钟珍将钢爪收了,将谭梦兰放入其中一个防御阵之中,她自己却进入另外一阵中。
闪身步入乾坤镜,见李怀虚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珍急欲与他讨论,忙讲道:“杏花,我记得见过一些修士们死后散去的魂魄,邪修一般都是黑色,但是其他人有的偏红有的偏绿,总之色泽都十分浑浊,还以为是因为人死了,魄息团都混在一块儿。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啊,想来是因为他们的魄息本来就是不分你我的一团。”
李怀虚道:“嗯,你懂得丹青,抛开外围不能并入的橙色,谭梦兰的魂魄是淡淡的褐色,是哪种魄占了主导?”
想不到懂得调制颜色还有这个好处,钟珍忙道:“这个不好说,按照道理来说,多半喜魄或者是欲魄。然而红色与橙色原本就较为接近,此人瞧着没多少喜乐之心,因此并无什么喜魄,看来仍旧是欲魄占了多数。”
李怀虚摆摆手,“罢了,大姑娘是用来调侃的,用强实在落了下乘,你爱怎么处置他便怎么处置他。这人折磨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将他丢到猪圈,恐怕马上就抹脖子自杀。我对此人没什么好奇心了,不过是修仙修坏了脑子的蠢货。”
对于他而言,除非大家心甘情愿,一切都得事先说好,完事之后不能有任何纠葛,不然肯定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男人嘛,管不住自己的时候肯定有,那就只好去找那些管不住自己的女子,大家相逢是有缘,分开是必然。
调侃一本正经的大姑娘,趁机摸一把,这个习惯却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想到钟珍的师父岳美善,李怀虚有点心虚。
责人不责己,大家的行为颇有点类似,不过李怀虚却觉得自己胜在有贼心没贼胆,只是惊鸿一瞥之后就跑。也就捏一下小手和脸蛋,却没真的招惹谁。
他极不喜谭梦兰的做派,换了往日,总得好好折腾一番,不过看出钟珍留着这人有些用处,算是卖她一个面子,轻轻放过了。
至于谭梦兰到底是什么用处,李怀虚早猜到了,显然与那位佛老有关。恐怕是拿此人当个诱饵,让喜爱偷窥的佛老分心,然后设下圈套,趁机击杀。
钟珍对谭梦兰的魂魄状况已经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