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也是闲着,钟珍慢慢飞着,一边调息身体所受损伤。她总算有点时间找梦郎聊天,心中隐隐有个揣测,却还得确定一下才行。
饱含着讥讽,她慢悠悠地讲道:“小梦啊,我觉得你这人的品行问题大得很,但是在某些地方却不得令人佩服。不是所有人都舍得死的,你到底脑子里出了什么毛病,来,给我说道说道。”
没有人愿意死,修仙者更甚,尤其是那些天资极好的修仙之人,因为他们真的有长生不死的可能。
修仙的目的是什么,感悟天道,拯救苍生,求得真理,众说纷纭。不过大部分人还是觉得长生才是最终的目的,活得越久越好。
死亡,就好象是一个无底的深渊,看得见却不晓得深渊里到底有什么。
无法得知的事,才是真正的恐怖。
死亡,是大恐怖!
凡人信奉各流各派,庙里有菩萨,门上贴着守护之神灵,甚至连烧火的灶都不放过,尊其为灶王爷。死后还有和尚前来敲木鱼超渡,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籍此抵挡那无法得知的大恐怖。
信奉的力量来自无知,并且不愿意寻根问底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因为无知,所以幸福,所以可以减轻未来可见的死亡恐慌。
而修仙者,他们的道路更加明确一些,因此很难真正去信奉谁。
炼气修士们羡慕筑基修士的四百年寿命,筑基者盯着金丹的八百,上面还有元婴和化神修士,修为越高,寿命越长。
然而达到那么高的修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任何山峰注定了底下会有很多的垫脚石,而上面只能站着少许的人。
为了生,而去拼命地去奔赴死亡,仿佛是修仙者的一个定律。
如萧不凡那样的到处寻找机遇的修士很多,在各大秘籍和古洞府纷纷仙堕。不说别的,光是鬼见渊附近的浓雾区域,就摆着许多的尸体。
杀妖兽赚钱灵石对于炼气和筑基修士来讲,也是生财的最快途径,同时也是一个让他们快速埋骨的去处。
只要能活得更久更好,攀上高峰,有些修仙者们愿意用很大的代价去换取。
比如说如元悟将小师姐推如魔的口中,比如说有心怀不轨者背后捅刀子。
即使是死了,还有夺舍与修魔。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但是梦郎作为一个元婴期的高阶修士,简直视生死为无物,钟珍很好奇,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面对钟珍的询问,梦郎终于开口了。
“我叫做谭梦兰。”梦郎淡淡说道。
如果忽视他一身的狼狈,换一身衣裳,然后将陷下去的鼻子给扯上来治疗妥当了,这句话说得很有些派头,仿佛人人都应该如雷贯耳,非得知道这个人似的。
他的确非常出名。
即使是远在西域最边缘的佛老都听说过,听闻钟珍想找两个相貌佳的元婴初期男子,他第一个便想到了这位逍遥仙宗极其出名的谭梦兰。
不过佛老的却不知道,谭梦兰早已经是元婴中期。
谭郎如梦,檀郎似兰,也只能出现在梦中闻到他的如兰似麝的芬芳。天资性情,无一不是人中之龙,他踏浪而去,留背影于天下仰望之人。
很多胆大的女邪修们,自诩手段了得,却无人能望其项背。少数死里逃生的只叹当初为何没有做个正道女修,投入他所属的逍遥仙宗。
不过,逍遥仙宗却不是那么好进的。与苍穹剑宗对立,此派有化神老祖三名,炼器炼丹炼符大师们层出不穷。门派弟子一律穿白衣,走出去如天上来客,仙风缭绕,无人不羡慕。
不过钟珍却没听说过,“你很出名吗?”
谭梦兰不由得诧异了,竟然没有听过他的名头。虽然他来自中天州,但是他已经在南域呆了一百多年了,所有高阶修士应该都听说过他。
对方是个妖修,因此不知道也有可能,谭梦兰点头,“嗯,我的名气很大。”
在中天州,他的名气更大,被誉为近期最有可能化神的大修士之一。
钟珍捂着嘴笑了笑,“你的名字可真好笑,像个大姑娘。你爹给你取名的时候,是不是在想着一个叫做‘兰’的女子?”
“我娘的名字中有一个‘兰’,她不是修仙者。我爹在她韶华渐逝的时候离开了,也将我带走了。”
一边给儿子取个名字叫做梦兰,一边却抛弃了孩子他娘,谭梦兰的爹可真不是个东西。
钟珍飞不快,离西荒城还有些距离,所以她有的是时间慢慢询问。
“你爹真是虚伪之极,果然是一派相传,有其父必有其子。继续说啊,你看着也不是个邪派之人,逃命的时候还记得将魔给轰死了。为何要残害小女修呢?”
谭梦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自从他走火入魔之后,就无法自控,仿佛被分裂成两个人。从前的一切似乎变得很模糊,模糊得有些忘记得差不多了,又或者是刻意的去忘记......
没有回答钟珍的问题,谭梦兰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陷入记忆中。
我,谭梦兰,是一名并非出生在乾陵谭家的外来孩子,可是谁也不能轻看了我。单水灵根,骨骼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那时父亲与身为凡人母亲相遇,两人彼此恩爱,居住在一个小小的修仙城。我从小有最好的资源,喝的是上好的灵奶,隔些天用温和的草药汤浸浴,三岁便炼气入门。
然而母亲只是个凡人,因此我随着父亲回到谭家,仙凡两隔,我需要将她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