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珍哭诉了半天,再也酝酿不出半点悲伤的情绪,以免独孤破城看出破绽,转个身子背对着他,假意抽泣耸动肩膀。
她自诩伶俐,看人却是时准时不准,也算是低估独孤破城,还以为此人就是个莽夫,却也不想想,军中十几二十年,能做到这个职位,怎么可能是个肚子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
打架固然会拼命,可对于时局战事的情势分析却是丝毫不差。
独孤破城沉吟了许久,缓缓讲道:“此事牵扯甚广.我看不简单。如若我没料错的话,恐怕那些炼身期的老祖们个个都心知肚明。好在你一个小小蝼蚁,来了军中,有朱子陵站在身后,估摸着没有谁会下那么大气力追杀,除非是有些私怨之人。放心好了,只要混出个像样的前程,修炼到炼魂期,保管你无事。”
信你才怪了,钟珍不以为然,“那我如今才是炼魄七层,到炼魂期还得几十年的功夫,万一那些人不管不顾的来追杀该怎么办?”
独孤破城双眉挑起,“怎么办?暂且住在我的营帐之中,也别回去火头军营了,我看谁敢来这里杀人。”
等的就是这句话,钟珍心中暗喜,却扭扭捏捏地讲道:“这个恐怕不大好吧,我们男女有别不大方便,别人不会说闲话?”
独孤破城白了她一眼,“说个屁的闲话,你本来如今就是我的手下,又行事粗鲁。如果你长得如岑姑娘那么貌美如花,我还不敢让你住进来,不然天天闻着那股幽香,这不将人都给憋疯了。”
看来独孤大叔喜欢岑姐姐那样的姑娘,简直太好了,闻言钟珍喜笑颜开,“往后还请将军多多照看,我也没什么行李包裹,都随身带上了。一声要双份,多添些肉。”
经过数十场大大小小的战事。两国各有输赢,却是以蒙国仿佛输得多一些。不是将士们不及对方,而是人数上只有对方的三四成,便是再勇武也无用。
钟珍也算是极其拼命了,战鼓雷动。便马上热血沸腾地撒开双腿跑,跟在独孤破城的后面,杀一个算一个,杀两个算一双。
幸好她的大砍刀没给抢走,独孤破城又弄了一管枪,据他洋洋得意吹嘘,比先前那个还要上乘多了,乃是此次战事的三军统帅,大将军洪令则赏赐的,以此法宝恭贺他成为炼魂修者。
每场战事中间。总得隔个三五天到上十天。灵力恢复需要时间,不管是对方还是这一边。
钟珍就觉得稀奇了,为何打仗一定要先下个战书,然后约个时间,摆开阵势,这才开打。
为何不搞点偷袭,派遣修为强大的小队,到对面营地里,投点毒甚至干脆将人家的主将给杀了。
独孤破城给了个让她更加不解的解释,“这个叫先礼后兵。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事后没有什么争论,免得两国闹得要全面开战。倘若是毒死了他们几千上万人。对方自然不服气,也会想办法毒死我们这边的人。这仇就结大了,往后不好和谈。”
“那上次他们想挖个地道,打算淹了灵晶矿,这个算不算毒计。”
“咦,你说得有道理。如果他们诡计得逞,挖矿的人会死上一大半。也不知是哪个统领竟然做出这么蠢的事来,也不怕蒙国举国上下同仇敌忾,与他们拼命。我看想必是急了,怕灵晶矿给开采一空,干脆提前给淹了。”
钟珍仍旧不解,“这些事听起来就让人犯糊涂。都打了几千年了,又不是街坊邻居的小孩子打架,今天打了明天就和好。反正又不可能变成兄弟,为什么不干脆由一个国家占了全部的土地不就成了,免得争斗不休。”
独孤破城又有解释。
大概的意思是,一个国家不能不打仗,必须有个敌人,不然百姓们容易犯懒,对本国无法产生拥戴之心,反而会引起更多的纷争,也就是所谓内斗。
这片土地,只有两个国家,因此就只能将对方当敌人。至于蛮夷那边不算,早被荒原隔开了。
内斗往往杀伤力更大,权贵和修行世家互相勾结,皇子皇孙们人人蠢蠢欲动。
大家不免都打着同一个心思,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修行资源只有那么多,坐到高位才将举国上下的财务拥为己有。
好比宁国的皇帝,如今只是个傀儡,没隔些日子就换一个。只因那边宁国地方大人口多,日子过得快活,大修行世家们闲着没事干,就成日里想着争权夺利。
如今的宁国掌握在几个大世家的手上,根本不关那位皇帝什么事。
内斗了多少年,世家倒了又起来,换了一批又一批。
为了争夺灵晶矿,宁国那些原本彼此撕扯得十分凶残的世家,竟然都团结起来,连家族里养的私兵都派遣了大半。
钟珍想了想,似乎有些明白独孤破城所言,“就好比那些有钱人家的,妻妾闹个不停。如果隔壁的人家的夫人带着一干小妾前来挑衅,这家的妻妾保管都团结一致,跑去与隔壁家的夫人对骂。”
“孺子可教也!”独孤破城笑赞,心想这比喻倒是恰当,以后娶了媳妇纳了几房小妾,也得想办法让她们与邻居家的夫人闹些矛盾才好。
钟珍仍旧不解,“可是两国交战可不比两户人家的夫人对骂,会死人的,这么多兄弟都死了,你不觉得难过?”
独孤破城举起手背,作了擦眼泪的动作,“怎么会不难过,你看我天天都伤心欲绝。不过既然加入军队,就不能当自己是个人。你可以将自己看成一样法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