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只点点头,杨氏把他送到了门口,便没有再往外头送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要是和钱木匠多见几面,只怕闲言碎语就要传出来了。杨氏叹了一口气,回院子里收拾东西。
夜静悄悄的,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赵彩凤就在这月光下缝起了衣服来,宋明轩在一旁看书,看着看着视线就到了赵彩凤的身上,赵彩凤便像是有了感觉一样,只抬起眼皮瞪他一眼,宋明轩便又老老实实的开始看书了。
就这样一晃过去了七八天,杨氏每天雷打不动的给广济路送两顿饭,刚开始的时候半个时辰就能回来,后来时间就越来越长了,一两个时辰都不见回来。广济路上小院里晒满了洗干净的衣服,钱木匠看着洗得干净清爽的衣服,打心眼里觉得,有个女人真好。
这事情虽然赵彩凤和宋明轩两个人都有所察觉,但两个人都守口如瓶,毕竟赵老大去世还没到三年,要是真闹出一些事情来,对杨氏和钱木匠都不好。不过赵彩凤是打心眼里相信杨氏的,她其实是太过习惯了要对身边的人好罢了。
赵彩凤在宋明轩房里的一面墙上写下了科举倒计时,每过一天就换一个数字,宋明轩瞧着上面的字数从两位数变成了一位数,心里到底是有些慌了。
越到这个时候,越发就觉得好像自己什么都不会了,自己就像是一个真空的人一样,脑子里读的书就更一瞬间蒸发了一样。
宋明轩这种其实是典型的考前综合症,赵彩凤在考高前夕就曾经患上过,不过赵彩凤解决的办法很独特,约了几个朋友去ktv唱歌,在恶狠狠的吼了一晚上之后,脑子终于又恢复了正常。赵彩凤觉得,宋明轩是压力太大了,他需要轻松一下,不然的话只怕还没进场子,宋明轩的身体就会先扛不住。
赵彩凤在京城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也就只有和王燕还有钱喜儿熟悉一些,上次王鹰给捎了信回去,正好还没谢谢人家呢,赵彩凤便想趁着这个机会,去刘家一趟,顺便探听一下刘八顺有没有这种症状。
没想到赵彩凤这次还真的给跑对了,刘八顺非但有这种情况,而且还比宋明轩严重的多。刘八顺十一岁中的童生,到现在整整六年没考过试,那种考试的紧迫感都已经不记得了,如今一想到要下场子,便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所以就病了起来。
赵彩凤在大厅里等了一嗅儿,才见到心情有些不好的钱喜儿从后院出来,见了赵彩凤便蹙眉道:“我这几日原本是想去找你玩的,可谁知道八顺他病了,这会儿杜太医正在给他施针呢,希望他能好好的睡一个觉,这几日晚上他都睡不着。”
赵彩凤看着钱喜儿那精气神,便知道钱喜儿估摸着也没睡着,不然那黑眼圈怎么肿的跟熊猫眼一样。一想起他们家和宝善堂杜家是姻亲,刘八顺虽然病了,却有当朝太医给他施针问诊,而宋明轩病了,只能随便找个大夫开几贴药,这真是人比人得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