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已经知道了。”
“那你躲着点,反正谢师叔记忆不好,过几年他就忘了。”
“躲不了了,被他抓到了。”闻啸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耸了耸肩。
李洄鱼的手不由自主地就顿了一下:“……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其实也没啥。”闻啸大大咧咧地说,“就是那只傻鸟鹦鹉往我头上尿了一泡尿而已。”
李洄鱼愣了一瞬:“谢师叔就这么放过你了?”
闻啸不确定地回答:“大概吧。反正那鸟儿尿完之后,往谢太师叔身上擦了擦……然后谢太师叔就飞走了。说不定是回家洗澡去了。”闻啸不厚道地推测道。
陆尘潇表情不由自主地扭曲了一瞬,他印象中的谢庐溪冷清孤傲,实在难以想象他被一只蠢鹦鹉当厕纸用的场面,但一脑补起来,却又忍不酌笑。一时之间,谢庐溪似乎也不那么像是镜中花,水中月那样飘忽,而有了几分可以触及的感觉。
李洄鱼的脸也木了,似乎同样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场景。
半晌,他岔开话题,继续像是一个老妈子一样的念叨起闻啸:“不说这个了,凌珏是怎么回事,他好歹也是你徒弟,你就不管管他?”
“……干嘛要管?”
“平时我也就不说了,连法门也不教他。我听说了,他入门一年有余,你连剑术都不教他,还算是一个师父吗?”
“停停停。”闻啸举起了手打断李洄鱼,“首先,别把妖族的修炼和人类等同。其次,我干嘛要教他?”
“你……”李洄鱼又有忍耐不住,诲人不倦的意思。
但他的话头被闻啸抢了回来:“他来太衡的目标是,希望太衡能给他庇护,现在,这个庇护有没有?”
这个问题,李洄鱼不得不点点头。
“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干嘛要给更多的东西呢?”闻啸冷哼一声,倒有十分看破红尘的意味,“升米养恩,斗米养仇。我又不求他给我生一窝悬狸,干嘛要把他像祖宗一样供着?”
他这番话说的刻薄,一时之间,陆尘潇和太史飞鸿都有了一种被地图炮的感觉。
李洄鱼苦笑:“你别因为自己的一些经历,就总把人往糟糕里想。”
“我这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闻啸严肃地说,这时候,他板起脸,油滑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到有几分得道宗师的味道,“比起规劝我,你自己警醒一些比较好……我知道,你会说,不是所有人都是我当年遇到的那个,但问题是,李潇水那种人,更少见。你不能因为遇到一个愿意替你而死的兄弟,就觉得天下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胸怀。”
李洄鱼听了这话,不免一怔,他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回答闻啸的话。但这是,突然响起的钟声,把两人的对话打断了。
“这是……天京峰的钟声?”
“出了什么事情了?”
李洄鱼和闻啸脸上皆愕然。
陆尘潇脸色也是不免一变,比起同在一屋的两位太衡门人,他反而对钟声代表的意思更清楚一些。虽说因为这件事只是背景,原著交代的含含糊糊的,只清楚这是整个剧情主线的导火索,正门道人发现魔后在密谋一件大事,组织了一群人前去调查,最后回来的人寥寥无几。
正因为如此,正派五门经过商议之后,提前举办五仙门大开的历练。而原著中,太史飞鸿也是因为这次活动,结识了丹道大修,开始推演内丹修炼之道。
对于陆尘潇而言,更重要的是,在这次活动中,魔后尚非雀计算了正道前辈东天剑尊余琏,迫使其心魔缠身,陨落。而躲藏在余琏灵台中的前任魔主,也因为庇护身亡,被天谴追踪到,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
——陆尘潇绝对,绝对不允许大自在天……这么死掉的。
但撇开这些显得有些遥远的剧情。
陆尘潇猛地抓住了李洄鱼的衣袖,诚恳地说:“……师父,别去。”
剧情中,李洄鱼参加了那次调查队,然后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