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垣结衣把那张心形卡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信上面只写了“ag”这两个字母。
如果联系小実琴刚才说的花语……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浅野学秀……这是想要她的原谅吗?
稻垣结的笑容,又看了看他手中扎结成束的八支香水百合,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从升上初中开始,她就常从真太郎那里借笔记,其中便不乏浅野学秀的笔记的复印件——那对于真太郎他们班的全班同学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复习资料。因此,她当然认得出卡片上这是浅野学秀的笔迹,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即便只有两个字母,写字的人的用心程度也是完完全全看得出来的。
“哎呀,”仿佛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笑眯眯地说道,“那位先生可犹豫了好久呢,我给他推荐我们店标准格式的卡片他也不要,最后也才只在上面写了这两个字。不过,至少我觉得,他的心意全凝聚在这里面了,如果不收下的话,大概不太好。这位小姐,你说呢?”
不太好……吗?
但是……
她想起那天她打电话告白时,对方轻声的应答;那天在人潮中即将松开手时,她的手被猛然握住的温热触感;同样地,就算在几天前,他们也都去了烟火大会,虽然不能说是不约而同,但那毕竟是分手之前约定好的——
“结衣。”
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哥哥低低地唤了她一声,稻垣结衣这才被惊醒似的回过神来,她有些窘迫地回头望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那位花店的店员。
“您说得对,如果不收,可能确实不太好。”她对着那店员抱歉地笑了笑,“可我能肯定的是,假如我收下,我一定会觉得很不舒服。所以,不好意思,是谁委托您送来的花,就请您再退回给谁吧。”
“……可以的话,”稻垣结衣迟疑片刻,还是下定决心说道,“我想麻烦您,帮我给他带句话。”
“请告诉他,‘离别时的泪水,是因为相遇时的笑容,我开心过,我快乐过,所以……’”
“‘谢谢你。’”
说完,她迫于胳膊上的石膏,只能微微弯下身子以代替深鞠一躬:“麻烦您了。”
“……我知道了,话会带到的。”
温和地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帽子压低了些,而后,就径直带着花离开了。
稻垣结衣多少松了口气。
香水百合的花香还萦绕在病房里,这让她仍有些不自在。如果哥哥当时没叫她那一声,也许稻垣结衣真的会把那束花收下来也说不定;但是,正如她那时候跟真太郎所说的“当断则断”,冷静下来想想,她觉得还是拒绝掉比较好。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看了稻垣海一眼,却发现对方正看着门口若有所思。
“哥哥?”
稻垣海却并没有立刻回应她,沉默片刻后,才轻轻地似是对她又像是对自己说道:“那个人……好像有点问题。”
稻垣结衣“诶”了一声:“谁?那个店员吗?”
“那个店员?”御子柴実琴显得比她还惊讶,“我觉得他很温和啊,他有什么问题吗,哥哥?”
稻垣海:“……我不记得允许过你叫我‘哥哥’。”
“其实我也……不过,我只是稍微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立花萤接口道,当然,她的行为看上去更像是打圆场,“该说是他的气场还是给人的感觉什么的……”
气场?
给人的感觉?
稻垣结衣仔细回忆了一下,却并没有觉出刚才那位店员的表现有哪里不对的地方。不管是他的表情还是动作,亦或是他的语气,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古怪之处;但是,他如果没说那些话就好了,不然她的情绪也不会被带着跑。
——对了,就是这样。
他精准地戳中了她的弱点,用“浅野学秀为她在这件事上花费了心思”来勾起她的回忆,从这个角度而确实很善于操纵他人的情绪。
但是这好像和哥哥他们说的不太一样?
像这样察言观色的才能也有可能是他在花店的工作技能之一,毕竟要根据客人的反应和描述来确定他们所需要赠送给别人的合适的花。
“算了,”稻垣结衣觉得越想下去越累,索性往床上一靠,“反正他都走了,总不可能他还事先调查过什么吧。”
“……”
和稻垣真太郎一样,不破优月也是一脸沉思的样子,但也没顺着刚才那个话题接着说下去:“不过,你刚才要他带的那句话,不是那个的台词吗?”
“对,没错,”稻垣结衣伸手比出一个“v”字,“其实我一直觉得那句台词很棒啊,虽说当初并没有想过要自己亲口这么说出来……现在有了这么个机会,不趁着这把它背出来怎么可以啊。”
——即便说出口的时候,真的忍着要流泪的冲动。
“但总觉得和我印象里的台词不太一样……”
对着不破优月狐疑的眼神,她理直气壮地说道:“那一定是你记错了啦,优月你当初不是因为我威逼利诱才勉为其难地去看的吗?所以,绝对——是因为不太情愿才忘掉的。”
“可我记得已经是相当后面的剧情了吧?”不破优月话音未落,又自己否定了自己说的话,“算了,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说起来,到后来我确实是被剧情吸引的,不过我跟你说,那里面……”
稻垣结衣听着不破优月的吐槽,不免有些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