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靖康之耻之后,大华朝分崩离析,幸免于难的皇子赵够逃难至南京应天府,被群臣拥立称帝,建南华朝。转眼间,三年过去,南华朝历经磨难,总算在南方站住脚。之后,金国和南华仍然处在征战之中,但双方互有胜负,最后以秦岭淮河为界达成议和,换来短暂几年的太平日子。
这一年是南华建朝第四年十月十三日,在江陵府内西边一座大宅里,十几名身穿白袍的少年围在演武场上观看一人舞剑。舞剑之人身材修长,面容俊朗,手中一把长剑动若灵蛇,青光闪闪,动作潇洒利落,引得旁人阵阵赞叹。
一套剑法使完,那人立在当场对周围的少年说道:“天山剑法讲求一个‘轻’字。这不是说力道轻,而是指动作。但凡武艺高强者,皆可凭借感觉来预判对方的一招一式,你动作重了,剑会使周边的气流产生波动,而令对方察觉。所以,动作一定要轻!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下吧。”
已经做了他妻子的郝柔递过手帕来让他擦了擦汗水,道:“东城哥,下个月初六是咱娘的生日,你说咱们买点什么东西送给她老人家好呢?”石东城挠挠头,为难地说道:“师妹,你们女儿家喜欢什么东西,我们男人那里知道啊,我看师娘什么都不缺,送什么东西都可以,只要咱们有这份孝心,师娘她不会计较这些的。”
郝柔撇撇嘴,嗔道:“怎么还叫师娘?”石东城连忙改口道:“是是是,习惯了一时忘了改口。”自从上次武林盟主大会之后,郝尚峰带着妻女和徒弟返回了天山城养伤,没过多久金兵入侵大华,中原战火四起,郝尚峰便将天山派南迁至江陵府。至今,已经过了三年。石东城和郝柔也在父母的主持之下,拜堂成亲结为夫妇,郝尚峰也有心将这天山派掌门之位传给石东城,希望他能够将天山派发扬光大。
“听说小师弟在北方组建了一支黑衣军,还打进了上京城,吓得金国皇帝不敢出来!呵呵,真是痛快!”石东城挥了挥拳头,一脸憧憬。吴铮被郝尚峰逐出师门的事情天下皆知,但在天山派内部,仍然称呼吴铮为小师弟,郝尚峰和燕秋烟也常把这个老八挂在嘴边,一副甚感欣慰的摸样。
郝柔道:“小师弟一向足智多谋,只是我听说现在北方的大齐军要联合金兵对他的山寨进行围剿,希望他能化险为夷。”自打上次吴铮救过她的命,她便对这个小师弟彻底改观,此时夫君提起,也跟着兴致勃勃地谈论起来。
二人一边说一边向大堂里走去,突然间一人跌跌撞撞地从大堂里冲出来,见到石东城夫妇大喊道:“大师哥,快去请师父来,有贼人杀上门了!”石东城一看,此人正是自己的七师弟朱顺水,他浑身是血,显然受了很重的伤。
郝柔怒道:“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找咱们天山派的晦气!”她话音刚落,便听有人冷冷说道:“天山派怎么了?老子偏要找你们的晦气!”说话间,一彪形壮汉缓步走出大堂,他的手里还抓着一个人的头发,在地上拖行着。郝柔一见,失声道:“二师哥!”
邓西就张了张嘴,鲜血不断地从他嘴里涌出来,已是奄奄一息。郝柔怒叱一声便要冲上去,石东城马上拦住她,来人能将二师弟打成重伤功夫必然厉害,即便是自己想要取胜也是难说。“快去请师父来,我先拦住他!”说罢,他缓步走上前沉声问道:“不知阁下造访我们天山派有何贵干?若是有什么恩怨,大家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为何要打伤我们的人?”
壮汉斜了石东城一眼,道:“少他娘的废话,快点叫你师傅出来!否则我放火烧了天山派!”石东城大怒,一个箭步纵过去,挥拳打向那壮汉的门面。壮汉冷哼一声,一只手伸出来挡下石东城的攻击,反手闪电般砍向石东城的脖颈,石东城用双手去格挡不料那壮汉力道极大,嘭的一声闷响,竟将他整个人都打得横飞出去!
朱顺水靠在柱子上喊道:“大师哥小心啊,这厮力大如牛,而且武功高强,刚才我们六个人都拦不住他,还被他打成重伤!”
石东城面色凝重,刚才壮汉那一击虽然被他挡下来,但两只手痛得几乎握不住拳头!他心里暗暗吃惊,好硬的功夫!取下腰间的长剑,石东城亮出天山剑法的架势来。壮汉歪着头看着他,道:“江湖上都说你们天山剑法举世无双,今儿个,老子就来会会!”说罢,丢下邓西就,大步向石东城走过去。
居然敢赤手空拳来与自己过招!哼!看你还能托大到什么时候!石东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此人不但打伤了自己的师弟,还如此狂妄,分明没把天山派放在眼里,不给此人点教训,传出去天山派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这可是你自找的!”怒喝一声,天山剑法蓄势而发,只见石东城如一只离弦之箭,直刺向壮汉的肩头。事情尚未弄清楚之前,他还不想伤其性命,所以没有使用杀招。
这一招“剑指江山”要诀便是快!石东城苦练天山剑法十几年,每一招每一式都练得纯熟无比。他现在的水平仅次于自己的师傅,寻常人很难在他的攻势下挺过十招。
可是,眼前这个壮汉居然不躲不闪,眼看着那剑尖刺向自己,他不慌不忙地伸出一只手来,拇指和食指一合,竟然恰好将剑尖捏住了!
石东城吃了一惊,他双手握住剑柄试图将长剑抽回来,可他用尽了全力那剑居然分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