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煕正在和董瑶一边欣赏园中的冬日梅景,一边聊天。突然看见前面来了几名小厮,搀扶着一人,踉跄地走进了大门。
董瑶看清了此人,连忙上前跑去。和煕也尾随其后。
“吉丘?”董瑶看着浑身是血的却又昏迷不醒地吉丘,皱着眉头,连忙吩咐道,“把人搬进屋里,……快去请大夫来。”
待一切都吩咐忙完,转身对和煕道,“哥哥还未下朝,看这伤势,大概是没抓到傅景睿。真是……狡猾至极!”
和煕早就料到不会如此顺利,便道,“你也不必如此气恼,狡兔还有三窟呢,更何况他并不是这件事的主谋。现在如此境遇,定是要去他主子那儿寻求庇护了。”
董瑶似乎是明白了,诧异道,“你是说,放长线钓大鱼?”
和煕一笑,“没错,这件事如此潦草收尾,他背后的人不管是谁,必定气愤难耐。我们且看,此人必定会露出马脚。”
这时,董修齐下朝回来了,听到小厮汇报,连忙赶到了堂屋,听见了和煕的话,不禁摇头失笑,“熙儿说的对,放长线钓大鱼是为良策。但傅景睿背后之人心思悱恻,手段阴狠,若要让他再次出现马脚,唯恐不易。”
和煕是背对门口的,听见门口的清悦的声音,身体不由地一僵,想到昨天在梅园中互相拥抱的那一幕,此时竟然没有勇气转过身去。
倒是董瑶看见自家兄长回来了,便高兴地跑过去,“哥哥,回来了!吉丘,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
董修齐安慰了一下妹妹,看见和煕不敢转过身来的背影,心里有些觉得有趣。她竟然也会有如此害羞的时候。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吉丘的伤势。
“虽然失血过多,但因为天气寒冷,伤口处已经凝固住了,倒也是因此救了他一命。无事,不用担心。”
和煕这时才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压下心脏处剧烈跳动带来的不适,冷静道,“东城失火,朝廷是怎么处置的。”
董修齐这时才看向和煕,见她面色平静的看着自己,并无娇羞的模样,心下有些失望没有看到她害羞的样子。正色回道,“吴王本要听了朝臣的话,开库拨银,被我给拦下来了。”他顿了顿,艳丽的唇角扬起,继续道,“我上奏吴王,让他重建东城,凡东城经营销售建筑用材者一律免税。凡在东城入住且造册在籍的居民,都可向朝廷借银重修,含利息每月两钱,可分三年还清。借印让官府统一发放。”
和煕听罢,不由看着他笑道,“此计甚妙,这样既让朝廷省了一笔赈灾的费用,也让那些贪官污吏者无利可图,吴王必定高兴如此。但同时也给了城中商人们商机,又让百姓可以获利,趁此机会繁盛起来。……修齐,你真不愧是咱们师父最得意的弟子。”
和煕浅笑的样子让董修齐不由地一愣,静静地注视着笑颜,“自从山上下来,我再也没看见你如此笑过了。”
和煕看见董修齐认真的样子,有些不自然地道,“那个……瑶瑶呢?”
四处环顾,才发现董瑶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估计是看见和煕和自己哥哥的气氛不对,早就溜走了吧。
……
傅府。
傅庆山看着工人大肆搬运木材入库,心下有些担忧,但看看站在身旁的傅安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的忧虑也放下了三分。
这时,傅府的小厮高兴的跑了过来,“老爷,老爷。朝廷发布文书,说是昭告文城所有经营木材生意的商人,一律免税。并且在此次失火案中损失惨重者还可以向朝廷借银子来重修。”
傅庆山听到这个消息,心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意味着,刚刚他还担心这批南下进来的,恐怕会烂在仓库中的木材,现下每一根恐怕都是可以让他日进金斗的宝贝。
想到这儿,他抬眼看了看旁边听到消息但并没有特别喜悦的第三个儿子。仿佛他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毫不起眼,奴婢所出的庶三子,竟然有如此的商业才能。或许……从前是他太忽视他了。
傅庆山轻声咳了咳,不自然地道,“安容啊,既然朝廷都下令了。明日便可以贩售了吧。”
“还不可以。”傅安容本不欲与他多说,但转头看见父亲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是他从未见到的光芒,心下有些触动。顿了顿,便开口解释道,“现在不是最佳的时机。倒是可以趁此向朝廷再借些银钱,再多运一些木材回来。”
……
齐国。
“废物,废物!要你何用。”三皇子气的抽出侍从的佩剑就砍了过去。
傅景睿趴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一旁的谋士看见了,连忙劝阻,“殿下息怒,此计不成,我们尚且损失不了什么。只是不能再按照原计划,趁着吴国国库空虚,内腐外朽,无法顾及军需,趁此攻进。还需另外一计才行。”
三皇子持剑的手一顿,回头看向谋士,“什么计策?”
谋士双手拢在袖子里,眼睛微眯,“既然软攻不行,那便强攻!只是……若有强攻,只有我们也是不行。”
三皇子顺着谋士的眼神,看向了跪伏在脚边的傅景睿,顿时明了,“你是说,像当初父皇攻打大秦的时候一样,需要内应?”
谋士幽深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恭敬道,“殿下聪颖,竟一点就通。若殿下凭借你一人之力便轻松拿下吴国,想必陛下必定会重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