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婉只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像有妖风吹过一般,她嘴角扯出的笑都僵硬了。
“婉婉不敢越俎代庖,娘娘兰质蕙心,心中必然早有定夺。”
孙美人听得这话,勃然一怒,冷笑的看着秦婉婉,“你倒是会揣度人心意,没有人告诉你吗?在后宫之中锋芒毕露是灾害,但是畏首畏尾也只会是死得快的象征!”
“看在你和秦如意是好姐妹的份儿上,她打碎本美人喜欢的玉如意就不计较了,不过……死罪可逃,活罪难免。”孙美人一拂衣袖,扭腰而走,直到走出了朱红色的大门,秦婉婉才听得一句轻笑,“行杖四十。”
秦如意惨白着脸色软倒在地,一双大大的眼睛失去了往日里那如同骄阳一般明亮的神采,她渴求的看着秦婉婉,“婉婉,你救救我,我根本就没有动那块玉,真的……”
秦婉婉垂眸低低的看了一眼在宫人手里挣扎的秦如意,辨不清她眸子里有什么神色,她叹了一口气,“是不是你打碎的又有什么关系?”
这宫里的人看不惯你,想要你去死,这就是你的罪!就如同昔日一般,你想要欺负我,不为什么。
秦如意面如死灰,被人拉了出去,和秦婉婉住在一起的孙梦儿看了秦婉婉一眼,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已经尽力了。”
秦婉婉抿了抿嘴角,转身掀开帘子,挡住一袭窈窕倩影。
顾盼深吸了一口气,瞪着床上靠着非要她喂饭的魏璟,压了压心中快要喷涌而出的无奈。
视线移到了魏璟那双修长干练的手上,魏璟动作矫捷的把手往被窝里一放,顾盼揉了揉额头。
“你只是屁股痛,手又没断。”
但是他就那般斜眼儿看着顾盼,不发一言,显然是和顾盼僵持上了,顾盼无奈投降,伸手端起那个琥珀色的碗,无声的喂着他。
这一碗饭刚喂完,那边的门就被人给一脚踹开了来,顾盼一回头,就看到气呼呼鼓着脸的魏菱,她站了起来。
“你坐下!”
魏菱冷喝一声,顾盼一愣,魏璟笑道:“你坐下吧,她并不是怪你的。”
那这般凶猛又是如何?
魏菱不耐烦的看了顾盼一眼,“看在我四哥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
外面响起一阵鸟叫,顾盼看了魏璟一眼,转身便道了别。
她拿到了魏桓的调查信息,顾盼看到那个泛黄的竹筒,隐藏在暗中的侍卫道,你需要去天山阁。
顾盼抬头往西北方看了一眼,她知道,所有的答案都在那里,被时间遮盖了十几年的又一个故事将闯入她的眼眸。
可是顾盼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在回去不久之后,就搬到了魏璟的府上,过上了另外一种日子,偶尔,也在空闲的时候和魏菱拌嘴,但是也有关系缓和的时候。
一日,顾盼搬了一个小凳子在树下休息,宫中便传来了消息,顾盼看着魏菱勾着嘴角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心下只觉得好笑。
“你不想知道自己关注的那个人有没有更进一步?”
顾盼摇头,魏菱见顾盼不上钩,嘟着嘴,外面又有人进来了,把一盒子精美的首饰送到了魏菱的跟前,魏菱脸一红,哼笑一声,转身便走。
顾盼抬头往院门处一看,只见穿着白色长袍fēng_liú倜傥的男子正一脸的失望,再回头一看,魏菱早已不见了踪影。
“公孙大人,不进来?”
公孙珀婉拒了顾盼的邀请,对上顾盼时露出了一贯的那不达眼底的笑意,“三皇子想要见见小姐。”
魏桓前不久奉命去了江南,去擦贪污一案,而魏璟恰好因病没有和往常一样拦上这么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现在魏桓回来找她做什么?
但是顾盼是不能拒绝的,她抿嘴一笑,公孙珀见状便道:明日午时,夕阳阁。
顾盼没想到,这一次会面不是两个人的交谈,她居然看到了做进宫已经好几个月的秦婉婉,看她虽然穿戴不俗,但是眉色间带着几分轻愁,分析出,她总体上过得还是不错的。
一见面,秦婉婉便道,阿盼,我要跟你去天山阁。
看模样,她是知道什么,顾盼问她想清楚没有?因为,她给她的药已经过期了。
秦婉婉当然知道顾盼指的是什么,她默然的轻摇了头,“我从许小姐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我想知道。”
当顾盼好秦婉婉长途跋涉终于到达天山阁时,秦婉婉突然转头看了顾盼一眼,“阿盼,我进宫快有半年的时间了,宫廷里尔你我诈,远远不如着吹到脸上的风来得让人如沐春风。”
顾盼没有说什么。
一袭泛黄的记载着陈年旧事的画卷在两个人的面前打开,秦婉婉看到那幅画卷上的人,突然就哭泣了起来。
顾盼也是心下一震,这画上的人竟然和秦婉婉有八九分相似,最为相同的地方便是,女子脸上的胎记和秦婉婉脸上的胎记如出一辙。
秦婉婉伸出手去摩挲着画上女子的面颊,状似陷入了回忆一般,“在远古的时候,有一个民族,她们一族的女子生下来便脸带疤痕,丑陋如魔鬼,若是女子也能找到深爱她的人,在成亲之日,这疤痕便会消失不见。”
“所有,阿盼,你说的话,是错的。”
“这幅画,你看见下面的署名了吗?是许清之的。”
“而这上面的人,是许清之的妹妹,许清琳。”
秦婉婉轻笑了一声。问顾盼道:“你愿不愿意坐下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