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再看向媒人口中端庄贤淑的女子,自己未来的妻子是这么一副疯狂的模样,李青林的心情真是说不出的复杂,又气又急,但文人的克制又让他沉下了气,望着金玉儿冷冷的道:“还是等说清楚了再成亲吧!”
“什么?!”金玉儿踉跄了一下,满脸绝望,不敢相信的摇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我马上就要成为秀才夫人了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是你!是你!金桃花!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毁我姻缘!坏我大事!我要杀了你!啊!!!”金玉儿突然疯子一样的扑向桃花,眼里尽是怨毒之色。
只是不等她靠近,张猛已一拳挥了过去,苏锦臣则一把将桃花拉到了身边。张猛的力气何其大,虽然有留手,但金玉儿仍被推的蹲坐在了地上,头上的凤冠也掉了下来,头发胡乱的披散了下来,被泪水晕花的妆容更加扭曲了。桃花也没有想到金玉儿会突然扑过来,倒还真被她凶狠的样子吓了一跳,忍不住握紧了苏锦臣的手。
而此刻听到消息赶来的金大明和杜氏,刚一进门就看到女儿这番模样,顿时气炸了,杜氏何等刁蛮,见景生和桃花这般架势,马上联想到肯定是事情败露了,瞬间权衡了利弊,立马将拉起女儿道:“哎哟,我可怜的闺女啊,这大喜的日子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桃花只冷笑的看着杜氏。
倒是满堂的宾客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娘,娘啊!”见到母亲到来,金玉儿像找到救星一般,哭道:“娘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都是金桃花他们,是他们毁了女儿啊!”
“别哭了!”杜氏看到女儿的样子,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哎哟哟,我说亲家啊,你可不要听丫头小子们胡说啊,这都是他们老三家的阴谋啊,她家素来与我们老宅不和,一直不想我们好过,都是他们的错,肯定是他们假装同意嫁女儿,如今又反悔,就是故意不让我们成亲的,您可千万别上了他们的当啊!”杜氏也顾不得女儿了,连忙和李母哭诉道,转而又对李青林道:“李公子,当初下聘礼的时候你可是亲口承诺照顾我女儿一辈子的,现如今虽然未行大礼,但也是进了你们李家的门,你们都是学问人,可不能做出这负心啊!欺负我们庄户人家啊!”
“这……”本对这桩婚事甚为满意的李母,想着毕竟金玉儿的父亲是个读书人,想来他的女儿也是知书达理的,况且庄户人家的女孩天生朴实能干,不会像富贵人家的娇小姐肩不能担手不能提,且自恃清高,将来娶进来免不得受气。可如今看到金玉儿的样子,又听到杜氏说的话反而有些反感,不禁犹豫不定起来。
“大娘,事实究竟如何,你心中应当万分明白,要不要我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个一清二楚!”景生一听杜氏在那信口雌黄,便怒不可遏。本想着都是一家人,自己又是小辈,不便与其理论,哪知杜氏竟然将一切都推到了自己家人身上,那他今天也豁出去了,决不让爹娘背上这形同卖女求荣的恶名。
“金景生,你放肆!”杜氏瞪眼,死不承认,且试图转移话题,“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娘,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爹娘都不教你的么?”
“好了好了,别吵了。”金大明只感觉到分外丢人,众目睽睽之下形同泼妇的杜氏让他颜面尽失,平日里格外美丽,引以为傲的女儿也是这般模样,自己真后悔跟她一起来。更何况当初他本来也是不同意这么做的,虽然后来在杜氏的游说下不知怎么不吭声了,但他仍然觉得自己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你干什么啊!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怪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媳妇被个小子骂,你吱都不敢吱一声!”杜氏一看金大明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闹够了没有?!”金大明又羞又气,手扬了扬却没落下去,最后只狠狠的瞪了杜氏一眼,就要过去拉金玉儿走,“快跟我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不!我不走!我已经是李家长媳了!李公子是读书人,怎么可能悔婚,我要做秀才夫人!”金玉儿说什么不走,一把挣脱父亲的手,就转向李青林。
李青林看到金玉儿的目光,只若未见,不动声色的悄悄后退了一步,淡淡道:“金伯父,伯母,今日之事先做罢,请伯父带金姑娘回去吧,金姑娘虽已进门,但尚未拜堂行礼,今日来的亲朋好友都可以做个见证,所以于金姑娘清誉无碍,也请景生兄弟放心,我们李家绝不会做强娶之事,这件事其中诸多误会,不管怎样,都是我们李家的错,已付聘金也不用退还了,算作对两位姑娘的一点弥补,若还有不妥之处,但望告之,我们李家一定照做就是,家中宾客众多,恕不能远送,还望见谅!”
逐客令已下,何况李青林说的也很是有理,这件事也不便多做纠缠,景生对李家人致了一句歉,就带梨花离开了。桃花回头望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李家老二,只见他面目端正,俊秀清雅,倒是一副好相貌,人都说相由心生,想必品质也是不错的,只可惜……如今见他面无表情的低垂着头,只是起初说了一句话,便不言不语,倒是多了一份可怜。听到景生一行人要走,这才抬起头,望向被景生扶着的梨花,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只是双手紧抓住被衣服盖住的双腿,心中凄苦,令人黯然。桃花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