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到荆轲,”伏念从自己玄端的衣兜之中掏出一张薄锦,晓寒发现这张薄锦被血迹渗透了,上面好像写着什么字,伏念接着说,“这是他递给我的。”他将薄锦展开,两人看到了上面的字“杀”。
伏念皱起了眉头:“他想告诉我们什么?”
“夫君还记得我对他说的话吗?”
“记得,你说他的酒壶里没有酒了……”伏念紧锁的眉头展开,锐利的眼神看向晓寒,“前路将尽?”
晓寒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微带忧愁,说道:“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他要前去刺秦。”
屋外一只落在窗沿的蓝色小鸟呼扇着翅膀惊起,伏念指尖夹着一粒花生,准备弹指朝那飞鸟射去,却被晓寒拉住了衣袖。
“谍翅鸟,那是流沙白凤传情报的小鸟。”
“放它离开不要紧吗?”
“它把这个情报告诉白凤,对我们也是有利的。”晓寒又将两只酒杯斟满,继续说,“我觉得聂大哥和庄二哥都要有所行动了。”
“但愿他们都不会有事。”
红烛将尽,酒意浓浓。
远在秦国的盖聂,独自一人在屋内打坐,脑中满是晓寒寄给他的那封信上的文字,每一个文字都分而独立,在他的脑海之中不停地旋转搭配。他紧闭双眼,眉头紧锁,身边的烛火在跳跃着。
奔波在路上的流沙在河边停下来,稍作休息。卫庄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湍急的河水出神,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霜儿!”他朝站在远处的宁霜叫道。
宁霜急忙赶来,问:“庄哥哥,怎么了?”
“师傅可曾教过你鬼谷密语?”
他见宁霜点了点头,继续说:“小寒寄来的那封信,里面的内容你都记得吧?”
“庄哥哥的意思是……”宁霜立刻明白了,她闭住双眼,脑海重复那些文字。
“小寒真正想告诉我们的是……”
秦并天下,顺心而行,大计将始。
盖聂忽然睁开双眼,烛火一个颤抖,他听见门外有人说话。
“盖大人……”门外一个尖细的声音传进屋内。
盖聂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看到了门外的赵高,他说:“这么晚了,赵大人还没歇息吗?”
“盖大人不也没有休息嘛。”
“赵大人这么晚来找盖某,有何事?”盖聂朝后侧面退了一步,让开门,请赵高进屋。
“不是赵高找盖大人,而是陛下有请。”
“陛下?”盖聂闪过一个眼神,赵高没有看到,只看见他点了点头,说,“我随后就到。”
河边,谍翅鸟叽叽喳喳落到白凤的肩上,在他耳边一直叫个不停。白凤听后点点头,下一秒便出现在卫庄身旁。
“荆轲即将刺秦。”白凤说。
“很好,我们走吧。”
卫庄站起身来,宁霜在他身旁问道。
“寒姐姐所说的计划是什么?”
卫庄锋利的眼神充满寒意,他说:“我们还按原来的计划进行,终究会知道她要说什么。”
流沙一行人继续上路了,马蹄声响彻整个山谷,他们朝着燕国驶去。
与此同时,盖聂一人骑一匹快马,也朝同样的方向前行。
第二日清晨,伏念睁开双眼,看到了蜷缩在他身旁的晓寒睡得正熟,他温柔地笑了,看了晓寒一会儿。他记得昨晚两人都喝了很多,然后相互搀扶,躺在床上就睡去了,他发现自己和她一样只穿着白色的寝衣,便知道,昨晚真正喝醉的是他自己。
他摇了摇头,心里想,以后儒家酒量最大的再不是自己了。
晓寒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看了看伏念,随后立即坐起身来。
“夫君,你今日不是还要讲学!”
“那倒是,但已经快到正午了吧。”
伏念看了看屋外正艳的太阳,随后和晓寒并排坐着。屋外有人敲门,他们听到了颜路说话的声音。
“师兄,午时已到,该食中饭了。”
“嗯,好,我们一会儿就到。”
两人洗漱完毕,晓寒帮伏念整理好衣裳,便出了门,恰巧遇到了张良。
“大师兄!”张良向伏念行礼,随后又朝晓寒叫了声,“师嫂。”
晓寒突然感觉自己脸红了。
“子房,我上午……”
“幸好二师兄有预知,先让子房去上了武学。”
“那,多谢了。”
“大师兄不必客气……”张良随后伸手,让伏念先行,晓寒跟在伏念身后,朝着张良调皮地眨眼。张良笑了笑,当是回应。
午后,伏念去讲学了,晓寒去了竹苑那边,荀子直接就让她进去了。
“东君阁下,找老夫有事吗?”荀子还盯着那盘棋看着。
“师叔,以后称呼我小寒就行。”
“好一个师叔,你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晓寒笑了,继续说:“师叔还在研究这盘棋啊。”
“你对这盘棋有何见解?”
“小寒棋艺不精,确实难解此棋。”晓寒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如实说。
“这盘棋确实太过精妙。”荀子继续研究这盘棋,而晓寒也就坐在他对面,安静地等着。
起码等了有一个多时辰,荀子才开了口:“你还在啊。”
“小寒没有离去。”
“看样子又是重要的事情。”
“师叔每次都能说对,小寒今日前来,是有要事要问。”
“何事?”
晓寒抬手,一挥,整个竹屋被透明的结界封锁。荀子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