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麻烦让麻烦永远找上别人是一种很高超的技能,比起单纯的杀人来说要高上那么好几十个段位。这些技能往往只能在那些周旋于各种麻烦事的政治业者身上才能看到,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生而有这方面的天赋,而另一些人却只能靠掌握一些方fǎ_lùn,这就像是有人能无招胜有招。
要善于利用环境,但在很多把它挂在嘴边的人身上,它的用处无限等同于一句废话,往往只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称,各种自以为是就像是形状不规则的纸片拼成一张漏洞百出的渔网,每个洞眼都将成为小鱼溜之大吉的地方。
方耀强提供的情报很多,但再多的情报也无法还原事情的真相,每个人的一生都集结着无数生命片断,杀死一个人就像要从一团打着各种死活结的杂色毛线中抽出其中的一根。
最好的办法就是尊重事实与常识。每个人都对事物有着自己的认知,这是有生以来环境教会他们的,如果一件事在他们的认识之内,那么就叫顺理成章,反之就是麻烦。
每个人都会死,除了那些被执行死刑的,大多数人对自己的死期都只有一个模糊的时间表,甚至这个时间表还会随着心情的变化变长变短。
人们对于自己的死法,多数人认为应该是在床上,在睡梦中安乐死去,最后一个梦里最好能有一些美好的人生享受,最好是带着做美梦的表情死掉。
夏承浩一直闭着眼,这么长时间连站起来都没有,这让空姐们很是担心他的身体,但乘客们就放心多了,因为他们已经从惊惧中恢复过来也开始有说有笑。
低空穿梭机这种交通工具其除了方便之外,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营造气氛。
经过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乘客们突然都在脑海里产生了一种与其他几百号人生死与共的奇怪想法。他们不约而同地在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低空穿梭机失事的话,谁会与我共度人生最后时刻?
机舱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末日情怀。但不同于恐惧,这是已经把生死置之渡外后的兴奋,这种兴奋感表现在大多数人的脸上。
空姐们也欣喜地看到许多乘客正有说有笑地和边上的人打着招呼,只可惜那个黑衣帅哥却一直在闭着眼睛养神。没有半点儿笑容。
大概过了六个小时,夏承浩慢慢睁开了双眼,静静望着舷窗外,那里有厚厚的云层,透过云层间隙可以看到下面的那片无垠大地。那是一片黄色沙漠,再过去一些就是葛利斯星球上战火最密集的地方,只要那里还有一个人,战争就会无限制地进行下去。
低空穿梭机在空中向着西北方向不停地飞。
夏承浩轻轻叹了口气望向窗外,阳光就像一位引路使者指引着低空穿梭机的方向,虽然莫拉尔始终就在低空穿梭机的前方,但仍慢慢地变大,变红,远远的地方缓缓下沉,最后慢慢地落到了地平线下。
不久之后天空一片漆黑。夏承浩再次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刻钟左右,他感觉耳朵有点儿不舒服。
与此同时,离穿梭机还有七千公里的玛达联邦旗山镇地方法院里,最角落是兰熙法官的办公室。
坐在桌后的兰熙还穿着那身红黑宽袍,她那头栗色的头发贴胶一般地向后梳着,衬得她的肤色分外的白,虽然已经四十二岁,但岁月却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太多的痕迹。
长年从事司法工作以及随之而来的复杂生活,让她的脸上总是显露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神情。也许五年前别人会经常当面或是背后说她实在很漂亮,却自从当选终身联邦法官之后,大家开始觉得她有点儿像雕像。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真真实实的很漂亮,这是一个典型的玛达美女。面目清秀,小巧玲珑,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看来有些像个芭比娃娃。
美丽的蓝色眼睛,雪白的皮肤,及肩的金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光滑油亮,身上穿着很正式的灰色套装,露出浅灰色羊绒圆领,长长的脖子上戴着一串闪亮的珍珠项链。
虽然她有种白领职业女性的风采,但偏还带着一股很奇怪但说不出来的味道——那是一种监狱里的味道。
此时她正认真地看着兰熙,态度十分的诚恳。
“你今天来做什么?再来向我身上吐痰吗?”兰熙冷冷地说道,她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她叫吉尔伯特,半年前曾经是亚尔曼时报的一名女记者,四月前被她在法庭判入狱六个月,却提前假释。
“今天来是向你道歉的,其实是为了能够采访到女子监狱里的一些事情才故意那么不礼貌。当时也是没有办法,所以就……”吉尔伯特一脸歉意,紧紧地盯着法官那双灰色的眼睛,力图用这种对视来加深自己的说服力,相信法官有这种能力看出她的内心的真实情感。
“你这是对人的基本尊严的漠视。”兰熙怒气未消,但仍是冷冰冰地说道。
为了一篇有关女子监狱的暴力报道,居然有人用这样愚蠢的方式故意触犯法律——冲着联邦**官吐口水,结果被判藐视法庭入狱六个月。
“我想你如果看了这个就会原谅我的。”吉尔伯特轻轻叹了一口气,俯下身从椅边拿起一个大大的公文包,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兰熙,后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极不情愿地接了过来翻看起来。
刚刚看完第一页,她的脸色便阴沉下来。
沉默了十几分钟后兰熙抬起头,看得出来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