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财,姑娘请开口!”
黑衣侍卫已然将罗玉卿奉为上宾,罗玉卿受惊之余,心中也渐渐有了底气。
这一行人来头甚大,虽不是她一个小小平民能拿捏的,但眼下形势逼人,她必然要为自己,为这些离家的少女谋一条活路。
“早闻此地鲜有匪徒出没,只是如今天下不太平,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劫朝廷官车,还望先生救下这些无辜的待选宫女和护送的侍卫,也算为贵人祈福积德。”
罗玉卿一面说着话,一面小心翼翼的看着黑衣侍卫脸色。
黑衣侍卫沉思片刻,便答道:
“此事不难,将这些土匪一并击杀即可。”
罗玉卿闻言一怔。
想来这些人只怕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杀人对他们而言如不过是拔刀收剑般轻巧的事儿。
若不是今日自己阴差阳错能派上用场,只怕亦如草芥一般,死的轻如鸿毛。
“若想救贵人性命,便需要这山上一味名为五荀子的草药,这五荀子能解肺热,清喘咳,多长在阴暗湿地。此地山路崎岖,常人难行,虽是腊月,但山中枯枝野草杂多,这些土匪长居于此,必然对地形熟知。”
“依姑娘之言,需要多少草药为好?”
“就要看你们还有多远的路要行了,若是要远行,自然是越多越好。”
“再者,贵人病情平稳之前,切忌车马劳顿。”
黑衣侍卫面色有些为难,道:
“依姑娘看,在此地要待上几日为好?”
“最少三日,五荀子虽对哮症有奇效,却是药性缓慢了一些,时日不够的话,只怕贵人受不住。”
黑衣侍卫蹙眉思量,此次行程虽不太紧急,但到底眼下守卫不多,若是遇上万一……可主子如今命在旦夕,他着实不敢拿主子性命冒险。
黑衣侍卫先前就查验过,此处山地空旷,主子身边是少不了留下两人照应的,那寻草药之事多半要耽搁。只是……这等大事,却要交给这些歌匪徒着手,黑衣侍卫又是忧心忡忡一番。
这丫头提议虽不是万全之策,眼下却也是顺势而为。
犹豫的档口,软榻上的人突然咳出声响。
“快!帮忙让贵人侧着睡。”
罗玉卿一面吩咐,一面抬起贵人的右手,一只手按在他脑后明秋穴上,一只手按在他右手回天穴。
黑衣侍卫惊诧之余,尚未有所反应,便听得软榻上的主子,竟幽幽吐出一股浊气一般,醒了过来。
“主……主子!”
黑衣侍卫大喜过望。
这位仙人一般的贵人病的不轻,他微睁着眼眸,想要开口吃力地吩咐什么。
“去拿水来!”
罗玉卿仔细观察贵人的口型,不待他出声,便朝黑衣侍卫吩咐道。
言罢,转脸朝刚刚苏醒,眸中带着疑惑和戒备的贵人道:
“你啸症发作,肺中又积了痨病,此时不可多开口,务必先调息理气。再者,不可强撑精气,若是想睡,只管睡去,如今你性命攸关,切不可再做操劳。”
黑衣侍卫眼阵阵瞧着自个儿主子一言未发,却是目光幽幽的盯了一会儿眼前的陌生小丫头,果然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他的手腕仍在她手中揉按,可他依旧睡得十分香甜。
主子这一病已经整整三日未能清醒过,他们这一路上找了不少名医,却丝毫未能缓解主子病情,没曾想今日竟在一个乡野小丫头的手里清醒了过来。
黑衣侍卫不由瞪大了眼,活见鬼的表情显在脸上,却是不敢言语,面对罗玉卿的面色,更是暖了三分。
“姑娘,有劳姑娘为我等寻来几株五荀子为样,我等马上着人去找。”
言罢,这黑衣侍卫更是破天荒地朝罗玉卿这么个小小丫头行了礼。
罗玉卿吓了一跳,见贵人呼吸平稳,这才将贵人手臂暖在裘皮中,朝黑衣侍卫回礼道:
“不敢担大人如此重礼,行医济世本是应当,还望大人事后守得承诺,救助孤女和侍卫,将土匪首领严惩,其余人等送官府查办。”
“一切听从姑娘意思。”
罗玉卿谢过黑衣侍卫,下车寻药的功夫,另几名黑衣侍卫已然将一帮土匪收拾妥帖了。
几名首领被五花大绑掉在树枝上,稍有动作便会摔的头破血流,此时几人一改方才粗鄙神态,连大气儿都不敢喝一声。
其余人马都跪在地上,口中皆是求饶之声。
罗玉卿没曾想这些侍卫手脚竟然这样麻利,当下不敢多做他想,将草药交给黑衣侍卫首领时,借机朝她们原先乘坐马车方向望了望,马车叫土匪这么一折腾,原本遮风的车帘早已被扯掉大半。
透过窗格,罗玉卿朝常月娥偷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心。
月娥正吓得索索发抖,瞧见了罗玉卿好端端的站在远处,惊得说不出话来,含着泪朝玉卿点点头。
心中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觉得今日若不是罗玉卿以身犯险,只怕她早已保不住清白之身。
“罗姑娘,主子又开始发哮症了!”
贵人的马车里传来黑衣侍卫焦急的唤声,罗玉卿一凛,他竟时何时察觉到自己已经回来的?
守在马车旁的另一名侍卫立即侧身,让出马车脚踏。
这马车比寻常马车高大一些,罗玉卿本就个子小,先前上下马车时费了好大的劲儿,还险些摔下来。
此时却是有人故意往地上搁置了一块脚踏,着实叫她省力不少。
罗玉卿心中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