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其实是一片朦胧的迷茫,恍惚中她就跟做梦一样,看到了那个素来跟在她身后的胖墩儿。

胖墩儿现在当然不是胖墩儿了,他长得高高的,比自己还高,看着清雅俊美,平日里并不爱说话,沉默寡言的,可是却细心周到,总是默默地帮着自己做任何事儿,哪怕他自己其实是不喜欢的。

也许是受伤了,也许是离开家太久还真有些想了,糯糯眼眶竟然难得湿润了起来,她瘪了瘪嘴,挑眉委屈地道:“你跑来做什么!”

睿信帝从糯糯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便是紧绷着的。

他是没法忘记当初明明好好的,她忽然就跑了,然后再也不见自己。

如今三年过去了,物是人非的,气过恨过甚至也彼此折磨过,如今他其实很怕她依然不搭理自己的。

此时听得她难得带着委屈的样子和自己撒娇,就好像小时候一般,心里顿时涌起无限狂喜。

不过表面上他依旧没什么表情,握着她的手,抿唇道:

“糯糯,萧伯父和伯母都担心你,所以我代他们过来看看。”

糯糯不信:

“我爹我娘担心,自有他们来看,他们何德何能,竟能劳驾你这个天子代劳!”

她虽然远在边疆的,当然也知道最近小半年燕京城的变化,先皇驾崩,朝中动荡,他力挽狂澜,如今已经坐稳了帝位了。

睿信帝顿时明白自己实在是找了一个千疮百孔的理由。

他微低下头,脸上发红,沉默了半响后,也不见她再说什么,便不由抬起头看过来。

这一抬头,却见她正用那黑亮的眸子凝视着自己打量。

他别过脸,哑声问道:“你看什么?”

糯糯低哼一声:“你还会脸红!”

睿信帝听到她这么说,越发脸上发烫,心尖儿发痒,可是唇边却不由自主地挽起一个弧度。

其实这几年他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少笑的,如今千里迢迢地跑过来被她骂了两句,竟然是难得的好心情,情不自禁地想笑。

糯糯见他这个傻样,忍不住骂了句:“笨蛋!”

睿信帝低头握紧她那略显粗糙的手,却依旧不说话。

他再是在燕京城里翻云覆雨,再是雷厉风行手段了得登上帝位,可是在她面前,依旧是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颠颠跑着的胖墩儿。

糯糯的手被他干净有力的手握着,不知怎么便觉得有些燥热,心里不太自在,喉咙也发干,于是她开口道:“我渴了。”

睿信帝听到这话,忙起身,见旁边有茶水,倒了一点自己试过了,是热的,这才重新倒了半杯,轻轻吹去热气,扶着她坐起来,一点点喂给她喝。

糯糯这是内伤,身体虚弱得很,如今被他这么半扶着,靠在他身上,倒是有几分依赖的味道。

他服侍着她喝水,看着她一口一口将那茶水饮下,竟舍不得手底下的触感,只恨不得她这么一直喝下去。

可惜糯糯很快喝光,喝了水的糯糯觉得自己恢复了正常,轻“咳”了下,望着年轻的天子,开始说起了正事:

“边疆一带死了些人,不过幸好处理及时,又是白天,伤亡并不大。如今的问题是许多房屋倒塌,需要避寒之处以及粮食。大越国那边也遭了灾,不过人家住得不是房屋而是毡帐,基本是没什么伤亡的,如今大越王叔叔和王后婶婶已经要赶往这里,亲自送了毡帐两千顶,还将带来肉干等物。”

睿信帝没想到她忽然说起正事来,其实是有些失落的,不过还是点头,说起自己这一次带来的辎重粮草等。

糯糯听了,很满意:“这样我就放心了!”

睿信帝一时又笑了,黑眸中是几乎溢出的温柔:“你好好休息,不必多想,我既来了,那自然会将一切处置好的。”

糯糯点头,笑着调侃他道:“是了,三年不见,你已非吴下阿蒙,如今登上帝位,当了皇帝呢。”

睿信帝盯着糯糯的笑颜,尽量放轻了声音问道:

“那你呢?”

糯糯挑眉:“我?”

睿信帝见她仿佛心无城府坦然自若的样子,不免喉间泛起苦涩,火烫的眸子凝视着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糯糯,你要留在这里一辈子吗?一辈子都不回燕京城吗?”

糯糯原本还看着睿信帝的,一听这个,顿时仿佛累了的样子,耷拉着脑袋倒在那里,打了个哈欠后道:“好困。”

睿信帝哪里能看不出她这伎俩,都是自小用惯了的,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又有点说不出的失落,不过他终究是点头:“你先歇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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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信帝在边疆留恋了十几天,这十几天里他白天出去视察灾情亲自安抚百姓,同时还顺便巡查了边疆一带的军务。因大越王以及王后此时都来到了边疆一带,睿信帝还微服前去拜访了他们。

大越王后是睿信帝的表姑,昔日的南锣公主。睿信帝虽然和这位皇表姑并不熟,可是素来有钦佩之心,这些年大越和大昭两国交好,如今两国天子会晤,共商国祚,商定从此互为友邦,守望相助,甚至还协定了一些通商贸易和边防细节。其实对于年轻的睿信帝来说,这也是他早已定好的邦交策略。联合大越国,压制野心勃勃蓄势待发的北狄人,如此西北一带才能长治久安。又因和大越国交好,由此通往阿拉甚至更西一带的经商线路才能畅通,这些年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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