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爷回来了。”正当春喜同如意聊得起劲的时候,一个粗使丫鬟站在门外通报道。
春喜对如意使了一个颜色,如意会意的前往厨房去端一直温着的鹿角胶粥。刘县令年纪大了,也就越发注意某方面的保养,这鹿角胶粥便是他每日回府之后必须要进补的东西。
见如意转身离开,春喜才对着铜镜略微整理妆容,原本没表情的脸也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
“老爷,今儿怎的回来得这么早?”春喜一边挽着头发花白的县太爷,一边笑脸如花的轻声询问。
刘县令一双布满褶皱的手轻轻揉捏着春喜挽在他臂弯处的嫩白手掌,笑道:“这不都是因为想夫人了吗?”末了还转头递给春喜一个‘你懂的’笑容,手上揉捏的力道也跟着加重了。
春喜虽然心中觉得无比恶心,但还是适时的露出了一副小女人般娇|羞的模样。
两人刚回到内室,如意便端着鹿角胶粥进来,春喜赶紧上前亲自端过粥来喂刘县令吃。一边喂一边还不忘试探着问:“老爷,宋金宝的案子您准备怎么判?”
“怎么,心疼上了?”刘县令没有张嘴接过春喜递到他嘴边的粥,睨着她不咸不淡的说道。
当年春喜被赶到庄子的事情刘县令后来多少也知道一些,只是其中细节知道得并不清楚。而春喜敢在此刻问起,自然早有准备。只见她收回递过去的勺子,嘟起一双水润丰唇,伸手轻轻的捶了刘县令一拳,委屈道:“老爷是要现在跟我算账吗?”
这猫抓似的一拳瞬间就让刘县令觉得心头一痒,忙伸手将春喜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夫人莫要生气,老爷我哪里舍得啊。”
“那老爷现在能告诉我宋金宝的案子您准备怎么判了吗?”春喜乖巧的靠在刘县令怀里,一双莹润玉手轻轻的抚摸着刘县令的胸口处。
“夫人你又何必问这些,你家老爷我自会替你出气的。”刘县令伸手抓住在自己胸前点火的手,慢慢的说道。
“春喜知道老爷疼我。”春喜用头蹭了蹭刘县令的胸膛,幽怨的说道。“只是将人直接发配了可难解我心头只恨。”
“那…”刘县令为难道,这事难得他拿了银子也打算秉公处理的。
闻言春喜心中得意,建议道:“老爷大可先罚他一半财产充公,然后再让他交一半财产来免去发配。”
“如此岂不是便宜他了?”刘县令皱眉,在他看来这处罚有些轻了,虽然以前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处理的。
“宋金宝可是商人,商人爱财,这一下就要了他至少四分之三的财产。老爷觉得他能好过吗?”春喜见刘县令似乎被她说动了,又再接再厉道:“这宋金宝在峰江镇名声不错,这次因偷税被关,出来肯定有不少闲言闲语,到时候还不得难受死。”
春喜从刘县令怀里坐起来,眼神怨恨道:“我定要亲眼看着他们宋家是怎样一步一步落难的。”
原本迟疑的刘县令在注意到春喜怨恨的眼神时,忽然就放下心来。“嗯,一切都依夫人的。”刘县令调笑着将她重新搂在怀里道:“老爷都满足夫人了,那夫人是不是也应该满足满足老爷呢?”
言罢,一双苍老的手已经伸向春喜胸前,春喜适时的娇|喘一声,“讨厌,死|鬼。”
三日之后,宋府。
“小姐、小姐…老…爷…”
这几日一直在府里消沉的宋浅浅听到贴身丫鬟急切的声音时,猛然一醒以为是宋金宝在牢里出了什么事,看到还未缓过气来的纯倩时,小小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切的追问道:“我爹怎么了!?”
“老爷…老爷”
“到底怎么了,说!”
“老爷回来了!”
虽然已经预料到宋金宝可能被放回来,但这一刻宋浅浅还是愣愣的问:“回来了?”
“嗯!回来了!”纯倩望着宋浅浅难得呆愣的表情,重重的点头肯定道。
呆愣之后宋浅浅很快就恢复了镇定,问道:“在哪里?”
“老爷回席月轩梳洗了,老太爷下令今儿所有人的早饭都摆在正厅。”
“嗯,我知道了。”
宋浅浅淡然的转身去往宋俊德的房间,准备一会儿带他一起去。宋俊德因年龄还小,整个宋府除了她又没人能镇得住他,所以在半年之前就不住在席月轩,而是搬过来同她一起住在了浅月轩。
这次的家宴显然不同往日,处处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就连一向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宋老太爷也难得的劝宋金宝多吃点儿。宋金宝虽然身上只受了一些皮外伤,但人看着确实消瘦了不少,瞧着直让人觉得心里发疼。
陈月娘坐在宋金宝身边,通红着眼睛不停的替他夹菜,深怕他吃得少了。宋浅浅抬头望了两人一眼,沉默的没有说话。宋金宝这次回来就发现自己宝贝女儿安静不少,要不是之前宋合业跟他说了他入狱之后宋浅浅做的那些事情,他都要想女儿是不是不欢迎他回来了。
“老爷,老太爷,县令夫人来了。”正在这美好的时刻,下人的通传让整个气氛一下就僵住了。
宋金宝想也不想的回绝道:“合业,你去将人打发了。”
他在牢中待了不少日子,常听狱卒说陈月娘使了银子来见他,但县太爷有令不让任何人见他。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自然明白,而这份功劳肯定非如今的县令夫人不可。
宋合业闻言便告辞离开,但还未行至门槛便被老太爷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