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沉沦,谁忆争锋。
宫中城墙高又高,榻上女子多又多。
宫中啊,最不缺的就是女子。
肥环燕瘦,花色各异。
捞来一个,长的小模样就不错。
漂亮何用,谁都不缺这一副皮囊。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缺的是聪明劲儿。
别以为当上了正经的王妃就可以撑起皇宫的半边天了。
呵,还早着呢。
压都得压死你。
元霜不讨喜。
这是凌宛之的第一感觉。
那慎郡王也真是什么口味儿也不挑,捡来一个就尝。
也难怪,生在帝王之家不就是这幅德行。
女子啊,一个个的就如同盘子上的点心。
今儿挑个核桃酥,明儿挑个梨花膏的。
但,凌宛之可不想当其中一块儿点心。
绿幽灵的上成玉镯子显眼的戴在元霜白希的手腕上,愈显雍容华贵,发髻上整整齐齐的用梨花头油梳的油光水滑的,发髻上戴着满头的翠绿。
那就一个俗!
大家闺秀的范儿确实是蛮足的,微侧着身子软绵绵的靠在垫子上。
整个一扶不起来的阿斗。
放眼瞧去。
约莫有十多个宫女围在她周遭侍候着。
气势那叫一个磅礴。
瞧瞧自己的身后,只有雪月一人。
比架势是比不过了。
“今儿的花似要开了。”元霜丰姿尽展,摆弄着雕花珍珠护甲:“蜜蜂也多了,嗡嗡来嗡嗡去,好不闹听。”
芳嬷嬷赔着笑脸,搭着腔调。
‘咯咯’的笑了几声儿。
凌宛之觉得自己就是她口中说的碍事的蜜蜂。
她才想甩着离开,元霜忽地发话了,那声音,那腔调,简直是第二个皇后,她翘着兰花指,指着凌宛之:“你谁啊?适才本妃同你说话你是没听到么?”
雪月自知主子性子倔,一拂身子,帕子一扬,恭谨道:“回慎王妃,这位是慎郡王的侧王妃。”
呵。
其实元霜能不清楚么。
早就竖着耳朵听动静了。
心,全心全意的托给了永礼,到头来却还是拦不住他纳妾。
那股子醋意疯狂的蔓延着。
化作钉子的眼眸看着凌宛之:“喲,原来是侧王妃啊,你叫什么?何时搬进来的?怎的也不告诉本妃一声儿?”
“我叫凌宛之,不劳王妃辛苦。”体面话,凌宛之还是会说的。
美人儿啊,又是美人儿啊。
元霜嫉妒成狂的看着生的漂亮的凌宛之。
为何所有女子都要来霸占她的永礼。
滋生的火苗在剧烈的扩散,即将要爆炸。
‘啪’的一声脆响。
元霜掌心里一直端着的茶壶被她狠狠的甩了出去,落在地上七零八碎,还有那才泡好,嫩的翠绿的茶叶。
“凌宛之,你好大的胆子。”终于,终于寻了个源头激怒了胸腔中的妒火:“那猫是不是你的?”
垂头看了看雪球儿。
雪球儿瑟瑟发抖,凌宛之淡淡道:“是我的。”
“凌宛之。”元霜整张脸浮着愤怒的红:“你来的第一日就胆敢害本妃,你可知罪!”
喔?
这就是传说中的勾心斗角?
她也真是好运气,来的第一日就遇见了。
“我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凌宛之强忍住冲上去将她撕碎的心。
元霜指着她怀里的猫,双眼猩红:“本妃问你,你怀里那小畜生是不是你的!”
小畜生?
她居然叫她的宝贝为小畜生。
凌宛之本身生的就是冷美人一枚,当她耷下脸来有些让人有退避三舍的味道:“王妃恐怕措辞不当,它不是畜生,它是我猫。”
“哼。”元霜轻蔑的哼笑:“猫不就是个畜生。”
她毫不留情的顶撞她:“但某些人还不如畜生呢。”
“你骂谁呢。”元霜再笨也能听出来这话是针对她:“凌宛之,本妃怀有慎郡王的骨肉,那畜生差点冲撞了本妃,本妃现在身子不适,但慎郡王朝政繁忙,他也不愿管这些破事儿,本妃是正妃理所应当管,所以……”
前面的话都是铺垫。
所以二字尾音拉的很长。
“芳嬷嬷。”元霜擎着手腕看着自己的镯子:“去,把那小畜生丢水里淹死,再狠狠的掌她的嘴。”
“是。”
雪月跪地:“王妃饶命,侧王妃不是故意的。”
凌宛之对这个女子恨之入骨。
难怪慎郡王能娶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堆。
敢碰她的小雪球儿,简直做梦!
就在芳嬷嬷的魔爪伸出来时,凌宛之甩动自己的鞭子缠住了她的爪子而后朝后一甩将芳嬷嬷摔了个底朝天。
元霜瞠目结舌的看着凌宛之:“真是放肆,居然敢还手,敢打人,谁给她的鞭子,给本妃夺下来。”
闪了老腰的芳嬷嬷暂时不能为元霜效力了。
其他的奴才们也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上前。
但,凌宛之一个也不惯着。
来一个甩一个,来两个甩一双。
谁也甭想碰她的小雪球儿和脸蛋儿。
雪球儿是她的骨肉,脸蛋儿是她阿玛额娘给的。
她凭什么动。
骚乱不已,人仰马翻。
恰时。
一道尖细的声音随即传来:“慎郡王到。”
慎郡王回来了。
元霜那双充满心计的眸子咕噜一转,立即缓缓从贵妃椅上瘫软的倒下,捧着还未凸起的肚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