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皇额娘定不是这种人!”
他没有法子相信自己的额娘这般阴险毒辣,指着他,似是白瑾泽是他的头一号仇敌,若是有一把剑,定要与他大战三天三夜。
“信与不信,事实就摆在这里。”白瑾泽懒的与他多费口舌,只想回去收拾包袱带着琉璃去守灵。
守灵那里虽然阴气较重,但是也比得过这里肮脏的人气要好的多。
“你给我站住!”永礼冲上去拦住他,猩红的眸子好像熬夜的狮子,狮子也有没劲儿的时候,被人拔掉了尖利的牙齿,徒有一双空爪有何用。
白瑾泽淡然的看着他:“慎郡王当真要拦白某么?”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足足的打压了永礼的气势。
郡王的封号在身。
他清楚的记得大家劝阻他的话。
若是能当上亲王,太子,皇上,那,等到那时,琉璃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对,没错。
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愤恨的瞪着白瑾泽,眼睁睁的看着白瑾泽在他身边擦肩而过。
琉璃殿总是孤寂着,秋葵不能陪着一同去守灵,白瑾泽让她打理琉璃殿内的一应事物,好在皇上没有赶尽杀绝将这些宫女太监们通通处死。
秋葵打点好了包袱,眼眶红红的跪在琉璃面前,琉璃昏昏沉沉的靠在床榻上望着白瑾泽那抹白影翩翩走来。
说实话,白瑾泽有些愧对于琉璃,说好的保护她,护她周全,到头来却让她受了伤害。
怔怔的伫立在那里,许久,许久。
二人遥遥相望,隔着飘摇的帐幔,似是云朵隔着他们。
秋葵看着他们有些别扭,这两个闷头青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快要急死秋葵了。
狠狠的剧烈咳嗽了一声。
他们抖了抖睫毛别过头去。
秋葵惊呆了,真想在内心咆哮:你们说句话好不好呀,两个主子。
“要不要秋葵给格格和白学士倒一杯热茶啊?”秋葵只好出面,捂着眉心,真是拿他们一点法子也没有。
琉璃雪白的双手摁着香塌的塌柱,身子有些吃力的起身,秋葵急忙上前扶住她:“格格,慢着点,身子虚的很不能太劳累的。”
一边说,秋葵一边给白瑾泽使眼色,眼睛都快要眨的瞎掉了。
但白瑾泽却如一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
白学士啊喂。
你这样怎么能娶到如花似玉的漂亮夫人呢。
“白学士,我要收拾下包袱,可以帮我扶一下主子吗?”秋葵按耐不住心里的话,直接了当的说。
“恩?”白瑾泽一愣,将神游的视线从琉璃脸上挪开:“喔。”
包袱里能有什么呢,无非就是一些换洗的衣裳,就算带够了金银珠宝又能去哪儿花呢。
尴尬的捏着琉璃的腰肢,琉璃淡淡的呼吸吐着,很薄弱,很微弱,白瑾泽生怕捏坏了她,手里的力道放轻了些。
两个人一句话未说。
温度透过肌肤传递在彼此的毛孔里,血液里。
秋葵望着两个人不禁感叹。
午膳的时辰过了。
宫中的御膳房飘着香气四溢的饭菜香味儿,袅袅的烟雾飘出来和云卷儿共舞。
午门前。
一辆清幽的素色裹布马车停在那里,一匹瘦弱的马儿打了一声响鼻,蹄子是那般无力,但那双眼睛却是很有灵性。
谁也不能来送他们。
春风刺骨,如一根根钉子拍在脸上,扎进骨头里。
守灵,守灵,守的是灵,空的是心。
一个小公公亲自驾马。
马车内简陋极了,没有水貂绒的软垫,没有舒适的靠垫。
距离陵墓的位置还有许久,现在已然午膳时,若是到的话怕是要夜里了。
马蹄踏在雪水上,夹杂着小石子让马车格外的颠簸。
出门前,白瑾泽打了一壶清水,琉璃歪斜在他怀里,整个人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掐住她的下颌想让她喝点水,她却如数吐了出来。
“琉璃,你这是做什么?要折磨自己么?”白瑾泽捏着她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
琉璃虚弱的抬起眸子,马车的车帘被风卷起,偶尔能看到路边的风景。
呵,哪还有什么风景啊。
寥落的山头间四处都充斥着昭昭的阴气,偶有乌鸦从枝头‘呼啦’的蹿过头顶,卷起一些枯叶甩在马车里面。
她长长的青丝被吹起,手背划开抹过小脸儿,声音是沙哑低沉的:“白瑾泽,我没有必要折磨自己,我为何要折磨自己,昨夜我的自尊早已被人折磨的支零破碎了。”
“你在怪我。”白瑾泽的手垂下,垂在腿上,手中的水壶落下,潺潺的水留下,浸湿了他的鞋袜。
“我没有怪你。”琉璃口吻冰寒,别着头,任由冷风吹着她,她能保持清醒一些。
将水壶拾起来,拧紧了盖子,骨节分明的长指挑开了车帘的一头取了一个木棍用内力钉在了上面防止风吹进来,声音如风清清悠悠:“我会娶你的。”
闻言,琉璃的眉头有些松动。
下一句却让琉璃气的全身颤抖:“老佛爷也希望我娶你,这是她老人家的遗愿。”
老佛爷,原来是因为老佛爷。
他温热的胸膛还贴着她,嘴里却吐出如此薄凉的话。
琉璃觉得胸腔将要喷出一股子血,水眸溢溢,抬起手臂甩开白瑾泽,干裂的唇瓣儿一开一合:“你滚,滚下去。”
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白瑾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