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虽然是个下人,但到底是孙贵妃的心腹,是府里的一等丫头,不曾做过粗活累活,又是个女子,即便是受到孙贵妃的关照,不曾受多少皮肉之苦,可只绑了手吊在这里半个月也是够她喝一壶的!
“太子……妃,奴婢……”
“你想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吧?”夏雪儿不等她说完便出口打断了她,眼睛看着墙上挂着的刑具,一步步朝那些东西走去,手指抚上,一阵一阵冰凉的触感刺破肌肤袭来。相对比于孙贵妃与碧落的人前笑脸人后插刀,这里就显得简单粗暴多了!
手指一一划过冰冷的刑具,嘴里传来的声音也变得冰冷。
“难为我还以为你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呢!”
香兰走过去,从腰间掏出一包灰褐色的粉末来,又一把揪住了她的后领,逼迫她抬眼看着自己,问到:“这是从你房间搜出来的,藏在了妆盒最里头,我已经找了大夫查验过了,不过我家小姐还是想听你亲口说上一说!”
碧落本来是打算咬死了不知情也什么都没做过的,可在看到香兰掌心的这东西外加她说出了自己藏药的地方之后,这才开始慌了神。
脑子飞速在转着,吞吞吐吐,随后下定了决心,几乎是吼了出来的:“这东西……不是我的,对,不是我的!”
看着她自我劝服的样子,夏雪儿摇了摇头,眼睛依旧盯着墙上的这些刑具,像是欣赏,又像在选择。耳朵动了动,听见了远处石道上传来的脚步声,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神态,活像一个阴谋者!
“来人,把她放下来!”
此话一落,从门外进来两个小厮,把吊着的碧落放了下来。终于得以整个脚掌落地,这种感觉真好!她瘫坐在地上,感觉掏空的身子算是缓过来些了。
夏雪儿冰冷的声音响起,嗓门不大,细细的,却如同魔音一般回荡在小屋子里,也敲打着碧落的神经。
“五年前你父母去世了,家中只有一个哥哥,可你们兄妹关系不好,娶了嫂嫂之后更是没让你回过家,算的上是孑然一身吧!那是什么原因让你宁可死撑着呢?”
碧落闭上了眼睛,她心里明白,自己若咬死不说,夏雪儿也没法拿她怎么样,可她要是说了,孙贵妃不会放过她,而夏雪儿更保不住她的命!如此,不如不说!
“奴婢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太子妃又何苦抓着奴婢不放呢?”
夏雪儿低吼了一声:“若不是你过去三个月来抓着我和腹中的孩子不放,如今又何苦要承受这样的苦头?”
可旋即又将心里的火气硬生生压了下去,踱步来到碧落跟前,弯下腰去与她对视着,口中缓缓而出:“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能听命的不就只有一人?”
声音缓缓如流水,动听却并不让人留恋,反倒是止不住的颤抖,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一样,摄人魂魄!
“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做过!”
碧落是下定决心了,夏雪儿转了转脖子,深呼吸一口,脸上堆起一个危险的笑,说到:“好心给你个忠告,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你从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危险!”说到这,她探身上前,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说到:“要折磨你,我有一百种方法,绝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邪魅的声音像一条毒蛇一般穿透碧落的耳膜,顺着经脉向心脏游去,望着那怦怦跳动的心,吐着信子,那是危险的信号!
她的精神已经接近于崩溃了,可却仍旧是死咬着牙,说实话,她并不认为自己过去给太子妃下毒一事做错了,她的命是孙贵妃的,孙贵妃认为对的,那便是对的!
见她这般冥顽不灵的神态,俨然是不把她夏雪儿的警告放在心上!
“好,很好!”
夏雪儿伸出手去拍了怕碧落的肩膀,继而让侍卫去准备些东西,侍卫前脚刚走,后脚沐轩龙便到了,比她预料的早了些。
踏脚进来,只扫了一眼地上瘫坐着碧落,继而直接走到夏雪儿身边,心疼又掺杂了些许埋怨的说到:“有什么事情,让丫鬟转告我一声,我来做不就好了吗?你身子尚且还在恢复期,怎么能来这样子阴暗湿冷的地方呢?也不怕伤了根本!”
面对沐轩龙的这一番关心,夏雪儿装着无所谓的一笑,自然而然的往旁边移动了两步,走出了沐轩龙的怀抱,既然决定了要走,她不想让自己心软,也不想让他误会,最终更加难舍难分,彼此折磨!
“殿下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有些事情我只想自己做,不愿旁人代劳!”
沐轩龙知道,在孩子夭折这件事情上,她终究还是怪了自己,原也是他的失误,她怪他,是应该的!
屋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不一会儿,方才受吩咐去准备东西的侍卫回来了,左手抱了一沓宣纸,右手提了一桶水。
夏雪儿见此,眼里闪过一抹迟疑,可很快又被冷漠代替。她说过,她不是圣母玛利亚,学不会以德报怨,平时的小打小闹,她可以不放在心上,也没兴趣放在心上,可谁要是伤害了她在乎的人,她绝不会轻易地放过了她!更何况这个人是碧落,是三个月来一直给她下毒还自以为天经地义的人,是一心想着给主义尽忠而不惜要害她孩儿性命的人,是事到如今仍旧不懂忏悔自己过错的人!试问,这样的人,她还心软什么?
碧落被绑在了刑架上,沐轩龙只站在一旁看着夏雪儿究竟想要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