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儿说这话时语气轻佻,倒像是此事是他自导自演就为了骗她什么东西似得!
沐轩龙不禁有些恼火了,却依旧是耐着性子的解释道:“早前便有密信举报,但尚不确定,此次乃是确有线索指向了绝杀殿,千真万确怕是抵赖不得了!”
对于这一番说辞,夏雪儿不过是无谓的冷笑了两声。
什么密信举报?什么线索指向?
都不过是一些托词罢了!难道还能宣之与众,说这是他六皇子的私心?是他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使用的卑鄙手段?
怎么可能!
沐轩龙也是因为气愤而背过了身去,本想就这么愤然离去,却不想夏雪儿接下来的一句话才更像是一只冷箭,狠狠地从他的心扎了过去!
夏雪儿低下了头,目光似乎是落在绣了蝶绕牡丹的裙摆之上,口中幽幽的吐出几个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上一句话就已经够羞辱他的了,而这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是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终归还是说了出来,并且就怎么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她竟是这样子的不相信他!
他在她眼中竟是这样子的卑鄙无耻么?
沐轩龙双手一下子捏住了夏雪儿的双肩,半躬了身子,将脸放的与夏雪儿的脸一般高,双眼直视着她,掺杂了愤怒又有些伤心的问道:
“你这是在怀疑本王?”
夏雪儿身子被禁锢住,沐轩龙的力气很大,她动弹不得,心中也是有了火气。
“你放开我!”
她挣扎着身子低吼了一句,可沐轩龙却像是没听见似得,丝毫没有减轻手上的力气,反倒是更加禁锢得紧了些。
这一幕落在身后跟着的宫人眼中,却像是两人你侬我侬,不依不舍似得,忙都低了头背过了身去。
此处尚还处于月华宫的范围之内,身后也有宫女跟着,尽管离得有些远,是听不到二人对话的内容的,可夏雪儿依旧不想因为争吵而引起旁人的注意。
最终仍旧是放弃了挣扎,抬眼对上了沐轩龙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为什么会觉得那双眼睛很是无辜呢?
难道说是她误会他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
刚冒出了这个念头,她便忙摇头否定了。
上次查封登仙楼,使得荣叔遭遇牢狱之灾,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关了数月,难道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四处散布谣言,使得的登仙楼名誉受损,还险些成为众矢之的,在江湖中难以立足,也让幽冥谷被迫撤出了城中的众多耳目,有如蒙眼的瞎子一般惶惶不可终日,难道那些所谓的“出卖江湖”的证据不是他仅凭自己的臆断而费劲心机安排的?
她与沐轩龙打交道了两年,她知道他好些不为认知的黑暗历史。因此,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早已经看的清清楚楚的了,怎么会产生这种幼稚的想法呢?
夏雪儿想通这些之后,看向沐轩龙的眼神里又恢复了一汪平静无波的深潭,深不见底,深不可测。
“谈不上怀疑,前车之鉴罢了。”
她嘴角带笑,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沐轩龙便是如遭受了雷击似得,整个人一下子就呆滞了。
是的,是他忘了,忘了登仙楼的事,忘了她是记仇的女子,忘了她心硬如磐石一般,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目标,他怎么可以奢求得到她的……爱慕?
只要有利用价值就可以了,不是么?
“呵呵,也是……”
沐轩龙突然间又笑了,紧接着双手放开了禁锢着的肩膀,毫无留恋的、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了。
夏雪儿站原地,脚步像是踩到了符咒被定住了似得,动弹不得。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她似乎听见他小声的问了一句:“你眼中的我就是如此的不堪吗?”
他的声音如蚊蝇一般,与其说是在问话,倒更像是在呢喃细语。
可这话不应该出自他之口啊?他可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齐王殿下,他可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六皇子!
难道是她听岔了么?
看着他孤傲的背影,却突然觉得,那份由内而发的、与生俱来的孤傲,很是可怜,甚至是……可悲!
一阵风吹过,扑起了她飘逸的紫色披帛,也吹灭了脚便躺着的灯笼,那是沐轩龙离开的时候顺手丢下的,他只借着月光便走了。
有那么生气吗?
身后的宫女快步走了上来,光亮也就逐渐的笼罩了她。
碧落上前来,替她整理好被风吹得滑落肩头的披帛,柔声的劝解道:“王妃,起风了,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夏雪儿回了神,收回了目光,刚动脚转身,脚尖却是撞到了那可怜的灯笼,另一个宫女赶忙弯下腰捡起了这被沐轩龙弃之于地的灯笼,她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轻声的吩咐了一句:“齐王殿下的灯笼落在这儿了,你们给送一个去吧。”
“是。”
身后跟着的一群打灯的丫头中,为首的那两人低头齐攒的答了一声,这便提着灯笼追着沐轩龙的脚步去了,而夏雪儿也是没有半分的表情,领了其余的宫人往回走着。
先去了主殿给孙贵妃回话,却是被宫女拦在了门外,不一会儿,云溪姑姑开门出来,先是向她行以一礼,随即问道:“王妃深夜来此,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夏雪儿微微一笑,回答道:“齐王殿下已经出宫了,我特来回复贵妃娘娘,娘娘睡下了么?”
“娘娘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