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眚前辈点了点:“小友聪慧。”
至此,心辰是彻底明白为什么乌眚前辈为提前醒来了。
蚀魂散的毒,再加上瘴毒,这下可麻烦了,绝对不是区区解毒药所以解决的。
该怎么办,这可得好好想一想。
乌眚倒是浑不在意,反倒是劝慰两人道:“两位小友不要过于忧虑,老朽已活了两万多年了,世间各种风景都已看遍了,已无留恋之处。生与死,于老朽而言,并无太大区别。”
话虽如此,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心辰还是要替他想想办法的。
交谈完毕,心辰和东日回了茅屋,乌眚则化成原型,又浮在海中睡觉去了。
心辰一路上都低着头,没有和东日说一句话,默默的想着心事。
她不说话,东日似乎也无话可说,两人一路无言,就这样并肩回了茅屋。
屋内桌椅全无,地上只有三个蒲团。
若在以前,在屋内没人的情况下,心辰肯定是要扑进东日怀中,坐到他膝上的。
可现在……
心辰看了看东日站的位置,拿了一个蒲团,默默的坐到离他最远的角落里去了。
东日站在原地,看着她疏远的动作,良久未语,最终还是坐到了离她最远的那个蒲团上。
心辰一直在留意着大师兄的动静,见他真的坐到离她最远的地方后,酸楚瞬间直到心底。
他……
曾经她以为,他们能天长地久,他们能白头到老。
当他说他若度过天劫后,他们回去就成亲的话时,她心里是真的欢喜到了极点。
她爱他。
甚逾生命。
她可以陪他同生,也可以为他赴死。
她以为他的怀抱,是她这一生最长最远最永久的归宿。
可惜,这一切……已是镜中花水中月了。
白天快要过去了,夕阳将最后一缕阳光投到了他们窗子里,照在了屋内的地板上。
那是屋内,仅有的一道光明。
他坐在左边的阴影中,她隐在右边的黑暗里,而他们之间,横亘着那道金色的光。
心辰呆呆的看着那道光,光里面,有细小的微尘在闪闪飞舞。
这其实不是光,是一道银河吧?
就这样清晰又真实的,隔开了她和大师兄。
其实在她和大师兄之间,何尝没有一道真的银河呢?
一个青梅竹马的师妹,一段二百年的爱恋。
这就是他的银河。
隔开她的银河。
区区一年,在二百年前面前,那就是一个笑话。
区区一个后来新魂,又怎么比得上自小一起长大的心上人?
望着那道越来越偏,越来越淡薄的阳光,心辰心里,一片悲凉。
当最后的光线消失在屋子里之后,天色终于暗了下来,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作,小小的茅草屋内,一片寂静。
心辰呆坐良久,没换来对面那人半句询问,最后只是挤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然后无情无绪的开始练功。
对于修炼,心辰不是很喜欢,从她本心来讲,她似乎更喜欢研究魂魄炼制丹药,哪怕将她扔进故纸堆中看那些无聊的书,也比让她修炼来得快乐。
所以,在堪堪运行了两个周天后,她自发的收功了。
抬头向对面望去,只看到一个黑黢黢的影子静静地坐在地上,看来大师兄也是在修炼。
心辰无事可作,又不想打扰他,索性坐在原地,琢磨乌眚前辈中毒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