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有些哭笑不得,站起来道:“你好好歇着,有事再叫我。”
楚渊慢慢扯起被子,捂住头。
四喜公公将段白月送出去,小声道:“好了?”
段白月摇头。
四喜公公不满:“好了!”
段白月笑:“多谢公公。”
四喜公公一乐,揣着手,去厨房继续守着煎药。
段白月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卧房门。
是当真还没好。
但将来定然会好。
下午的时候,南摩邪到小院中,说是后两天的药都已经开好,顶多三天就会复原。
段白月放下手中玄冥寒铁,道:“多谢师父。”
南摩邪坐在他对面:“最近皇上染病体虚,你尽量少接近他,毕竟练过菩提心经,还是要小心为妙。”
段白月点头:“我有分寸。”
“还有件事。”南摩邪道,“你带回来的那裘戟,半个时辰前总算也醒了过来,我已经给他喂了些药,估摸现在已经能说话了。”
段白月起身:“走吧,去看看。”
卧房里头,楚渊吃完一碗粥,道:“外头怎么听着这么热闹?”
“回皇上,今日有庙会。”四喜公公道,“三个月才一回,可不得热闹。”
“原来如此。”楚渊靠回床头,“还当是对门阿婶总算放过瑶儿,重新寻了个后生嫁女儿。”
四喜公公道:“皇上别说,今早那阿婶还在问我,段小王爷要何时才能回来,言谈间听着颇为想念。”
楚渊笑道:“得,看来一时半会是忘不掉了。”
“皇上再歇一阵子吧。”四喜公公道,“南师父也叮嘱了,服下此药后要多休息,方能见效。”
楚渊点头:“你去看看前辈那头,别让他太累。”
四喜应声退下,到卧房与厨房都找过了,不见人影。于是便想去后院看看,结果才刚迈进一条腿,就听到一声惨叫,于是被吓了一跳。
段白月打开屋门,道:“惊到公公了。”
四喜惊魂未定,问:“西南王这是在?”
段白月答:“刑讯逼供。”
屋内的裘戟闻言,又吐出一口血。
南摩邪蹲在他面前,道:“都这样了,还不肯说?”
裘戟奄奄一息:“我什么都不知道。”
段白月冷冷道:“你知道的事情多了去,若是想不起来,本王一件一件报给你。数十年前,你与那兰一展之间究竟有何恩怨,又为何会坚信他能死而复生,甚至不惜前往王城摆下棋局,只为诱他出现。焚星局的秘密是什么,你与潮崖有何关系,当初让蓝姬死而复生身带剧毒的人是不是你,最后为何又会出现在楚项身边。再往大说,楚项的野心与计划,这南海的兵力布控,以及你当日所说的荒野云顶。听了这么多,还敢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裘戟胸口剧烈起伏,“我也不会说。”
“啧啧。”南摩邪道,“还是个硬骨头。”
裘戟道:“你杀了我吧。”
“杀你作甚。”段白月道,“本王想要的答案还没有得到,你想死,怕是没那么容易。”
裘戟硬着脖子,一声不吭。
“你不说,本王便只好猜猜看,正好这段日子也查到了些东西。”段白月坐在椅子上,“你与兰一展是同乡,而据家乡老人所言,他自幼便品行端正天资过人,比起你来不知强了多少倍,可是如此?”
裘戟眼睛猛然瞪大:“你住嘴!”
“后来你与他同时拜入青衫教门下,依旧是他深受掌教喜爱,而你则时常会被忽视。”段白月道,“你气愤不过,索性拉着他自立门派,后又出海学艺。若我没猜错,便是去了潮崖岛。”
裘戟挣扎怒吼,却被南摩邪往他嘴中塞了一块抹布。
段白月道:“再后来,你与兰一展虽学成了功夫,他却堕入魔道。自此之后,你的使命便只剩下追杀他,而在得手之后,你终于成了江湖中人口中称颂的大侠,第一次尝到了人上人的滋味。”
裘戟双目赤红,眼珠几乎要崩裂而出。
段白月道:“我的确不知当初你为何不肯将兰一展火化,而是要将人放入千回环布成的机关中。但我却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处于恐惧之中,担心他会死而复生,甚至到后来想出癔症,觉得兰一展已经重入江湖。”
裘戟费力地将布块吐掉,道:“兰一展根本就没有死!”
“他已经死了。”段白月道,“若你的依据是九玄机中离奇失窃的焚星,那是我拿的。”
裘戟神色猛然一变:“你?”
“没错,我。”段白月道,“我的心上人想要,拿去给他玩两天,却没料到会引得你失心疯,真是对不住。”
裘戟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兰一展当真是你所杀吗?”段白月蹲在他身边,轻轻道,“那般心智清明,天资聪颖之人,即便是堕入魔道,只要尚存几分本性,怕也会痛不欲生,不忍伤害无辜之人。你苦苦追了他这么些年,只怕恰好赶上兰一展痛苦不堪自绝于世,捡个便宜罢了。那玉棺山上的尸骨可有人查验过,虽说刀伤无数,致命伤却在胸口,看着不像是外人施力。”
裘戟怒道:“你住嘴!他是我杀的!是我亲手所杀!”
段白月冷笑:“你一辈子都想当高手做大侠,为人称颂,到后头发觉自己容貌尽毁,蛊毒发作之时,甚至不惜换个身份,只求让裘戟的名字能留在江湖中。如此处心积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