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睿泪眼汪汪,不甘心坐回椅子:“先前南师父曾写信前来问天辰砂一事,可与之有关?”
段白月道:“天辰砂一事到此翻篇,我这次前往南洋,不为找药,是为了找人。”
司马睿道:“找谁?”
段白月答:“楚项。”
“楚姓,皇族?”司马睿道,“找他作甚,你还在暗中帮那个小皇帝?”
段白月点头。
“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啊,这么多年一直鞍前马后,大内总管也没你忙。”司马睿极为费解。
段白月道:“一句话,帮不帮?”
“帮帮帮。”司马睿头疼,只求不要再听一回“辗转反侧垂泪天明”。
段白月甚为满意:“不错,那三日后动身。”
司马睿伸出一根手指:“先说好,此事做完之后,便将那些书信还给我。”
段白月点头:“好商量。”
司马睿警觉:“立个字据。”
段白月问:“有用?”
司马睿想了想,泄气。
没用。
按照此人的无耻程度,莫说是立个字据,就算是贴个榜文满大街敲着锣鼓喊,到时候反悔起来也是毫无压力。
年幼无知,交友不慎,便只有自吞苦果。每每想起,都是一把辛酸泪。
三日之后,船队重新启航,司空睿恋恋不舍与自家娘子告别,在此后的半个月里,都保持着一种长吁短叹思乡情切的姿态。
段白月道:“街边写对子的秀才也没你酸。”
司空睿道:“你给老子闭嘴。”
段瑶坐在瞭望台上,一边吃红果,一边看他二人吵架,顺便猜想何时才会打起来。
楚国王城,叶瑾正端坐在太医院的偏厅中,看着面前一群大臣。
当真是一群,浩浩荡荡涌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打群架。
陶仁德满面笑容,眼底充满期待。
“陶大人。”叶瑾心力交瘁,“诸位想让皇上选秀,为何不去御书房?”干我甚事?干我甚事?干我甚事?
陶仁德叹气:“说了,这么多年一直在说,只是皇上却一直不肯呐。”
叶瑾脑袋嗡嗡响,不肯就对了,不肯你找我有用?
陶仁德道:“皇上对九王爷疼爱至极,说不定会听进耳中。先帝爷在这个年纪,已经有了三子一女,可当今圣上莫说是子嗣,连个后妃都不肯纳,一直这么犟下去,他总不是个事啊。”
叶瑾反问:“子嗣当真如此重要?”
“九王爷是江湖中人,自然不必在意这些。”陶仁德说话滴水不漏,“但皇上身后是社稷江山与天下苍生,有些事情,即便是不想做,也要为了百姓去做,胡来不得。”
如此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叶瑾精疲力竭挥手:“好好好,我去说。”
众臣大喜:“多谢九王爷。”
叶瑾拖着虚软的脚步,前往御书房。
“怎么这阵来了,外头还是大太阳。”楚渊让四喜去端酸梅汤,“千枫呢?”
“在午休。”叶瑾坐在他身边,“先别看折子了,我有事要说。”
楚渊问:“何事?”
叶瑾直白道:“立个后吧。”
楚渊哭笑不得:“又是谁去找你了,陶仁德?”
叶瑾撇撇嘴:“这回一次来了十七个,进门就跪。”
“为难你了。”楚渊替他整整头发,“若是嫌宫里烦,便回江南吧,少了这些人聒噪,也能清净一些。”
我倒是想回去。叶瑾扫了一眼桌上的折子,奇道:“咦?你打算招温大人回来?”
“出去四五年,也该在外头待够了。”楚渊道,“再过个一年半载,差不多也就回来吧,这朝中空了太多位置,有他在,朕也能安心一些。”
叶瑾点点头,又问:“那个,你最近当真没事?”
楚渊失笑:“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我能有什么事?”
“从西南这一路,再到回王城,比起先前像是多了不少心事。”叶瑾道,“据说段白月也不在西南府,抽出一支军队不知去了何处,可与之有关?”
楚渊闻言皱眉:“他不在西南府?”
叶瑾点头:“已经走了好一阵子,我当你知道。”
楚渊咬牙切齿:“朕,不,知,道。”
叶瑾狐疑与他对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这般凶巴巴是要作甚,难不成是西南王欠了银子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