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给事中为何无端诬枉本王,本王对陛下一片赤心可表日月,你竟然敢诬陷本王造反,不但诬陷本王,还敢骂本王,你当本王可欺吗?”
安禄山冷冷声音传出,与此同时,他麾下名叫田承嗣的大将已经走了过去,用手抓住裴士淹的肩膀,虽有重重踢在他的膝窝上,他被打得一下跪了下来,拔出刀来,一下钉在他的腿边。
“你写是不写?”
“你们杀了我好了,你们这群反贼,你们敢造反,就等着身死族灭,千刀万剐,满门……啊……”
话没说完,他就被田承嗣又一下拉了起来,随后一拳重重打在肚子上,然后整个人因为剧烈的疼痛一下缩成了一个虾米,嘴里有苦涩的胆汁吐出来。
另一边两名大小宦官已经吓得完全呆住了,名叫史思明的河北集团二把手走了过来,眼睛死死盯着辅璆琳的眼睛,瞳孔收缩:“他不写,你来写,你来签字署名。”
辅璆琳紧张害怕得浑身筛糠,这个时候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史思明与是戾笑起来,他本来长得就丑,这个时候就更像地狱里的恶魔了。
史思明一把将旁边那年小宦官像提小鸡一样提到辅璆琳面前,随后手起刀落,一刀将小宦官的半边脑袋劈开,红色的鲜血和脑浆飞溅,洒了他满头满脸,也同样洒了辅璆琳满头满脸。
那小宦官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一命呜呼,一只眼睛惊恐万分地凸出,死死地看着辅璆琳,随后被头上流下来的鲜血和脑浆覆盖。感觉到脸上有液体流动,辅璆琳下意识用手一抹,手上就全是黏黏滑滑恶心的蠕动……
“咕……呃……啊……”
辅璆琳惊恐至极地大叫起来,随后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史思明丢掉已经死了的小宦官,将辅璆琳一把提起。诡笑道:“现在你写不写?”
辅璆琳完全吓傻了,下意识点点头。
……
入夜已经半个多时辰了,神川大铁桥东南方向大约一百三十里处的一处山道上,名叫恩兰·达扎路恭吐蕃大论下令随行的吐蕃将士稍稍休息。吃点干粮。
这一路北上,虽说自己这边占着熟悉地形的优势,又是骑兵居多,但一来毕竟道路不宽,且多是靠近金沙江陡峭山路。稍有不慎就是掉入江水中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再一个,自己这边实在没想到对方会在申时出击,入夜之后,山路更加难走,自己这边因为走的仓促,而且从未考虑过走夜路,严重缺少火把等照明之物,骑马走在这危险的山路,简直就是找死。
这样一来,自己这边的熟悉地形和骑兵居多的优势一下荡然无存。反而对方人人手持火把,以强弩开道,加之准备充足,边跑边可以进食,随时补充力气,速度还比自己这边快了许多。
“******,这群疯子,一个个都疯了……”一名吐蕃士兵呐呐地骂道。
在他的旁边,更多吐蕃士兵正在吃着最后一点点干粮,还有一小半。走得匆忙,根本就没带干粮,这个时候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眼睛绿油油地看着其他吐蕃士兵。肚子不停地咕咕叫。
“肚子饿得难受,分我一点吧,就一点……”有人开始哀求旁边的战友,但这些人自然是自己都不够吃,又如何肯将仅有的一点干粮分飞别人呢。
“杀马,喝马血。吃马肉!”恩兰·达扎路恭咬了咬牙道,夜晚行军,战马已经取不到多大用处了,至于没了战马怎么赶回吐蕃,以后怎么打仗,他也管不了。
他知道天策军还会继续追来,无论如何也要先赶到铁桥城再说,只要到了铁桥城,自己这边才算是真的安全了。
恩兰·达扎路恭完全没想到,天策军被激怒之后,会是这么可怕,那个李晟的战术打法会这么疯狂且巧妙,他完全是利用自己这边的挑衅,轻慢这边的军心的同时,又积累天策军的怒气,然后在下午出人意料的发动突袭。
其实真要说起来,自己的的谋算并不能错,说到底,还是没有料想到,天策军的战力会这么强悍,简直违背常理。
按照常理,天策军被激怒之后,攻打大营南边十里处防御工事需要至少两三个刻时甚至更长的时间;攻打大营则需要更长的时间,自己这边有足够的时间从容北退。
结果事情完全不按设想的来,南面的工事没能阻挡他们片刻,防守严密的大营也没能阻止他们片刻,局势变化得太快,太出人意料,以至于自己来不及做出反应。
重要的还是,天策军这种强悍的战斗力和不顾一切的拼命气势,一下让自己这边的军心破了,没有士兵敢回头反抗,只要天策军追来,他们立刻闻风逃窜。
仿佛是要为自己的想法做注脚一样,这边刚放倒一百多匹战马,饥饿的吐蕃士兵刚喝了两口马血,还没等从这些战马身上割下多少肉来,东南方向数百名落后的吐蕃士兵惊恐万分地,大声喊叫着往这边逃来,更远地方,是一条由火把组成的长龙,正在飞速追来。
不等恩兰·达扎路恭下令,正围着战马尸体割马肉的吐蕃士兵立刻慌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夺路而逃。
恩兰·达扎路恭也一下爬了起来,悲愤欲绝地往南看了一眼,不久前还有四五千的后路军,此刻就只剩下的几百了,八万大军南下救援南诏,不知道最后能有五千有命逃回铁桥城不。
另一个方向,距离恩兰·达扎路恭东南方向差不多十里远的一座山峰上,张献诚隐身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