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太师还在叫人去找开封府有名的法师和道士入府做法事,后院的管事却匆匆而来。
“老爷,老太君方才叫人把夫人的佛堂砸了!”
“什么?”庞太师吃了一惊。
说起来,庞夫人与庞太师乃是少年夫妻,庞夫人性情温顺,虽然早年连生了两个女儿,让庞老太君很不满。只是后来,庞昱出生,庞老太君对庞夫人的态度变好了许多。甚至每次出门都喜欢带了庞夫人在身边。
只是后来庞太师yòu_nǚ玉雪坠崖身亡,庞夫人避居佛堂不出。庞太师倒是劝过夫人过犹不及,女儿未必愿意看她如此自苦。只是庞夫人只是哭,却怎么也不肯离开佛堂。
庞老太君对此却没有什么意见。自古婆媳关系在任何人家都是大问题,就算庞太君满意庞夫人生了孙子,也代表她就喜欢庞夫人。庞夫人常驻佛堂,庞老太君如愿将孙子庞昱报到身边抚养,暗中还很是高兴了一阵子。
如此过了两年,庞夫人依旧常住佛堂,连中秋佳节除夕这样的日子也不愿意出来,庞太君只是不高兴,转身给庞太师纳了两个小妾,倒是没有强行要求庞夫人离开佛堂。
庞夫人为庞太师育有两女一子,又是为庞老太爷守过孝的。就算老太君不满意庞夫人也不可能让庞太师休妻,干脆就由着庞夫人住在小佛堂,眼不见为净了。
以前庞昱还在时,除了庞太师和庞昱每月回去小佛堂看看庞夫人。同住一府,甚至松柏园与小佛堂只隔了一个院子,婆媳两却是十多年未曾相见了。
庞太师怎么也想不明白,庞老太君此时为什么会跑去砸了佛堂,为难庞夫人。
虽然这几年,他们夫妻感情已经寡淡不少。但是终归对为自己生了三个孩子的发妻有几分情分,庞太师得了消息便匆匆往小佛堂而去了。
庞太师赶到小佛堂的时候,庞老太君已经令身边的人砸了整个小佛堂里能够砸的东西。庞夫人依旧跪在那里,转动着念珠。头上都是血和香灰,却是庞老太君拿香炉砸的。
“母亲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庞太师看到眼前的一切,心中升起一股子无名之火,却不知为什么而生气。
“你问我为什么?这贱人,装神弄鬼,她是想要我死呢!”庞老太君怒气冲冲道。
“母亲是说闹鬼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请高人回来。”
庞老太君一愣:“你知道了?”
“府上那么大动静,儿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庞太师苦笑道,“只怕是当年玉真子骗了我们,没有好好超度雪儿。待儿子找高人回来,了了她的心愿,或许就去投胎了。”
“投胎!”庞老太君脸色一变,“那个孽障,就该下地狱,还想投胎!”
庞太师神色一变:“母亲,那、那是我的女儿!”
庞太师不明白,虽然庞太君以前不怎么喜欢他的小女儿,可是孩子幼年早夭已是很可怜,为何母亲如此憎恨那个孩子呢?
“当年,玉真子师父就说过她是天煞孤星,克尽六亲。本来她死了那么多年,我也就不管了。可是,昱儿突然死了,如今想来定是因为她回来了,才害死昱儿。”
“母亲,玉真子不可信!”
“玉真子是玉虚子道长的师弟,如何不可信?”庞太君仿佛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定是这个孽障,死了都不肯放过庞家。克死了昱儿,还想要害死我。”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庞夫人突然抬起头,看着庞老太君凄然一笑道。
庞夫人头被砸破,脸上都是血和香灰混合成一团,她那摸样倒是真有几分惊怖。
就是凶悍的庞老太君也吓得后退了一步:“我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勾结了那个孽障的鬼魂回来害我!”
“母亲何处此言呐?夫人这些年一直避居佛堂,怎么可能害你呢!”
“你以为她为什么避居佛堂?她这是躲在这里诅咒我呢!”庞老太君歇斯底里道。
“阿弥陀佛!妾身在佛堂不为诅咒谁,只是为了赎罪罢了!”
“赎罪?”庞太师觉得今日庞老太君和庞夫人的每句话他都能听懂,可是和在一起,却无法理解。
总觉得那个真相是让人崩溃的,以至于庞太师根本不想深究。
庞太师还想追问什么,只是庞夫人只是转动着念珠,继续念她的经,却再也不肯透漏什么。
“母亲为何会觉得是夫人诅咒与你呢?”庞太师不解。
“你自己看!”庞太师顺着老太君所指方向走过去,窗台上放着一只湿漉漉的小鞋子,推开窗户,窗下是一串小脚印。
原来,昨夜松柏园再次闹鬼。庞老太君虽然被弄得整个人憔悴了,但是她心思狠毒,对于当年事根本毫无愧意。
既无愧意,便只是惊惧与鬼神,心中想着哪怕是冤鬼报仇,将之打的魂消魄散也就是了。故而,着人似乎寻找冤鬼可能躲藏的地方。
府上的仆人们消息总是要比主子灵通几分。如今谁不知道松柏园闹鬼,老太君一心要捉了那鬼出来挫骨扬灰。如今太师府,庞夫人不管事,老太君的话就跟圣旨没两样。
今日在佛堂外洒扫的仆役发现佛堂窗下的小脚印,便立时去松柏园报给庞老太君的心腹,想要讨个赏赐。
庞老太君过来后,顺着那行脚印找到窗台上的小鞋子,故而认定是庞夫人心存怨恨,勾结了那个夭折孩子的冤魂要害她。
“这是,这是雪儿的鞋!”庞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