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媒婆还以为是哪位熟人,心里本就非常惶恐,生怕是安远侯派来的人,手里一下子没捧稳,直接就将那个装有红玛瑙头面的盒子摔倒了地上,而另一个盒子,还好有郑工匠在一旁接了一下,不然的话只怕两个盒子都会一起碎在地上。
“真是可惜了……”那掌柜的啧啧了几声,面上满是肉痛,这头面林媒婆还没给钱呢,现在要是她反悔的话,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林媒婆望着地上那堆碎成好几件的头面,倒是没怎么心疼,反而转头看向了门口的那人,果不其然正是次次与她作对的李绣娘,上次甚至还在县令府讽刺了林梅,只是那个时候林梅没有理她罢了!
“哟……这么好的头面就这么摔碎了,林媒婆,你也不看看自己赔不赔得起!”
李绣娘眼馋的看着地上那堆红玛瑙的头面,暗地里咽了咽口水,她可从未见多这么好看的首饰,颜色均匀剔透表面红润光盈,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被林媒婆给摔碎了,哼,这套头面起码得要好几百两银子,到时候她倒要看看林媒婆怎么赔得起!
林媒婆还当是安远侯派过来的,现在定睛一看,原来是同村的李绣娘而已,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也没打算怎么管她,只是从自己袖里掏出了几张银票,对那掌柜的和声道,“掌柜的,这套头面和那修复发簪的银子我出了,一共要多少钱你说便是……至于这套头面,烦请掌柜的让人帮我捡起来装在盒子里,我也好回去交差。”
李绣娘见着林媒婆这样一幅不卑不亢的模样,恨得牙痒痒,心道,也不知林媒婆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出手这么大方!随随便便就是几百两的银票!
“郑师傅,无论如何,都是我麻烦你了。这点微薄心意,还请收下。”
说着,林媒婆又从自己袖里掏出了一绣工精致的荷包,里面装的鼓鼓的。沉甸甸的,看来应该有不少的银两。
郑工匠正欲推辞,这个时候李绣娘却是冷哼了一声,尖声对那掌柜的道,“掌柜的。还有没有和这一样成色的红玛瑙头面,也给我来一套包好!”
那掌柜的闻言忍不住打量了李绣娘几眼,脸上微微有些鄙夷,心道这是哪里来的山村乡妇,穿着如此土气就罢了,还这样的大放谗言,实在是不知趣……若是得罪了这位林夫人,拿这笔生意可就真的黄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便打算直接开口让店里的学徒将李绣娘给轰出去。
像他们这样做生意的人,对方是不是真正的有钱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有些人就算是穿着普通衣衫褴褛,但是那气度就是和寻常人不一样,但这个李绣娘确实明显又没钱又没气度,他实在是懒得花费时间和她去周旋!
林媒婆听了这话倒是惊讶的看了李绣娘一眼,据她所知,李家并不阔绰,尤其是李绣娘为了供自己的儿子去学堂,那就更是天天简朴度日了,怎么现在一下子竟然拿得出几百两银子了呢?
李绣娘见林媒婆惊讶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得意的扬起了头。也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了一张银票甩在那掌柜的面前,洋洋得意的道,“掌柜的,我可是有钱。你还不快去帮我看看库房里有没有和这套头面一模一样的,然后给我包起来……记得千万要小心点儿,不然的话摔碎了那我可是不会要的!”
她说着,还挑衅的看了林媒婆一眼,不懂林媒婆怎么会连这种摔碎了的废品也当宝一样的要包起来!
那掌柜的愣愣的看着李绣娘手里的那一白两银子,面上更是不屑了。直接就道,“这位夫人,把套红玛瑙的头面可是要六百多两银子……你这,差的太远了!”
李绣娘面色一僵,立马就羞红了脸,恼羞成怒的道,“你只管帮我包起来!剩下的银子我自然会给你!”
但是,她说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也发起了怵,她手头上拢共就只有这一白两银子了,若是真的要将这套头面给买下来,只怕到时候没钱付余款那就真的叫人笑掉大牙了!
林媒婆和李绣娘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她是没钱的,说这话也只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罢了,但是她又不想掺和进里面去,便叹了口气道,“掌柜的,我这里是八百两银子,多的你便自己和郑工匠分了吧……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
那掌柜的听了这话脸上满是笑意,亲自将手里那套残破的红玛瑙头面递给了林媒婆,接过了她手里的银票,热络的道,“夫人慢走,下次还请多多关照我们家的生意……”
那套头面不过只有六百多两银子,而郑工匠没有修复好林媒婆的这支簪子,在罗臻坊的规定是是不能收客人银子的,但是既然林媒婆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意思不收是不?要知道,这一百多两银子,就算是平摊下来也是数目可观的啊!
郑工匠动了动嘴唇,明显也很是感激林媒婆的大方,像他们这样卖苦力的工匠,一个月也不过几百钱而已……就算是手艺高超如他,一个月最多不过一两多一点的银子,而且还是累死累活赚来的。
李绣娘咬着牙,双眼都胀满了红血丝,恨不得将林媒婆给生吞活剥了。
这么多年来,她每一次和林媒婆斗智斗勇,都没有赢过一次,而且,更凄惨的是,还被林媒婆狠狠坑了一把,娶了一个目不识丁的跛子当儿媳妇!让她和她儿子受尽了村里人的嘲笑!
就在这当口,安远侯却带着人进来了,那掌柜的一见这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