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伦收回心思,顺着碎星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支四五百人的队伍已经从萨琳的大营里冲了出来。
萨琳的侍卫在善德离开后,把萨琳驮回了大营。萨琳鼻青脸肿,肋骨被打断了几根,根本爬不起来。她把善德的祖宗十八代诅咒了无数遍。
手下把最新的战况向她做了汇报。问她是不是按照库月山最初的办法派援兵库伦和碎星的部队消灭掉。然后抽出部队支援左翼。只是这样一来,萨琳身边除了几个侍从,一个士兵都没有了。
萨琳几乎神经质地叫起来:“快去杀了他们。都去,一个都不要留在这里。”
善德已经全军出动。没有一个援兵了。要想活下去,只有自己靠自己了。她不由的想起月山。自己很快也要走到这一步了。随即她就望见了库月山的尸体。
她大叫起来:“把他丢去出,丢出去……”
已经走到帐外的侍从赶忙又跑进来,手忙脚乱的把库月山的尸体抬出了大帐。
萨琳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耳中传来士兵们飞驰而去的马蹄声,战场上此起彼伏的厮杀声。
双方的士兵在鏖战了将近一个半时辰后,被血腥和残酷弄得精神都有些麻木。西南方战场上裂风的部队在和善德的部队惨烈厮杀。西北方战场上鬼铁的部队在和萨琳的左翼部队正在为每一寸土地而战。西北方战场的右侧,萨琳的部队正在围歼库伦和碎星的部队。这棵钉子钉得太深。虽然只有还剩下五百人不到了,却把萨琳的五千人牢牢的牵制住了。
他们必须坚守。如果他们被全歼。萨琳的部队至少可以腾出一千人加入左翼战场。而左翼鬼铁的部队虽然稍占优势,但仅仅是非常脆弱的优势。只要有外力击破其中一个包围,鬼铁的包围圈就会立即崩溃。但随即鬼铁的部队就会因为包围圈过多,兵力分散而遭到致命打击。一旦鬼铁部溃败,萨琳就有可能再次腾出兵力加入西南方战场。
他们还会有支援吗?库伦和碎星在期待奇迹。
库伦身上已经连中数刀,胸前背后都插上了好几支长箭,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全身。他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和鲜血,慢慢的跪倒在地上。他努力睁开眼睛,不让他闭上。
他看到成群的地精从他的背后跑过去。看到残存的十几个战士被敌人一拥而上,砍成了血块。看到碎星被十几支长矛洞穿了胸口。钉在了一匹死马上。看到裂风的帅旗被敌人砍断,火红色大旗被踩在了敌人脚下,浸湿在鲜血淋漓的草地上。
他听到有人叫他,非常熟悉的声音在叫他。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转头了。他想起来了,是鬼铁在叫他,是鬼铁。他看到了蔚蓝色的天空。
声音渐渐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鬼铁带领士兵们终于啃下了最后一块骨头。他们包围的两千敌人全部被歼灭了。士兵们已经不仅仅是疲劳了,许多已经连刀都难以举起来了。惨胜,也就是惨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鬼铁的士兵也只剩下一千三四百人。伤兵基本上就占去了一半。
鬼铁半跪在地上,对躺在身边的号角兵叫道:“快,吹响集结号。”在短短二个多时辰内,他已经吹了不下百次的集结号了。那个士兵就那们躺在地上。吹响了号角。许多能动的士兵再次站了起来,以自己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爬上马,拿起了武器。鬼铁望着距离自己一百步之外战场,心里默默地叨念着:“库伦,一定要活着,我来救你了。”
鬼铁举起了裂风的帅旗。那面火红色的大雕旗。
“杀啊……”他猛地一踹马腹。战马受痛,立即冲了出去。六百多名战士紧紧跟在他身后,在高高飘扬的大旗的带领下,向中军战场杀了过去。敌人立即迎了过来。双方再次搏杀。两边的士兵都已经被鲜血和死亡刺激得麻木了。他们一言不发,就象两只恶狼一样,互相撕咬起来。
鬼铁把大旗交给后面的号角兵,拿起强弓,连续射杀。他一边望里面冲,一边不停的大叫着:“库伦……库伦……”
但他没有听到战友熟悉的吼叫,没有看到激战士兵的身影,只看到不断有敌方士兵向自己这个方向杀过来。他的心在望下沉。
鬼铁伸到背后的手停住了。他已经射完了箭壶里的箭。这个时候他看见一个年青的食人魔在不远处冲着他笑了一下。接着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口一痛,剧痛。他低头望去,一支黑色的长箭已经插在了他的胸口,箭尾黑色的羽毛上还沾着鲜血。他缓缓抬头朝那个食人魔望去。食人魔已经死了,趴在马背上,背上被**了七八支箭。
鬼铁慢慢的策马往前走去。鲜血已经淌了出来,顺着胸口往下流。温暖的血。柔和的夕阳。蔚蓝色的天。鬼铁突然觉得自己非常轻松,非常平静,有一股要随风而去的感觉。
他看见了库伦。库伦挺直着身躯,跪坐在草地上,抬头望着天。
鬼铁知道他已经死了。他慢慢的滑下马,坐在库伦身边。他看着库伦,默默地看着。鬼铁慢慢的躺倒在草地上。
裂风跌坐在死去的战马上。
陀螺阵已经分崩离析。最终,它还是被食人魔的士兵用生命和鲜血破去了。战场上到处都是敌我双方的士兵在厮杀。
沐清扬精赤着上身,披头散发,一手拿着一把刀,在裂风左右四周奋力砍杀。他那威猛的神态,杀气腾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