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家乃颍川大族,家里也有从益州采买来的茶叶以备药用。但是把茶作为社交饮品,荀彧却从来没有尝试过。心下好奇刘辩会怎么做,便没有再出言阻止。
魏翊来时只有一个人,只好亲自返回刘辩的寝宫。
屋里又只剩下了刘辩、荀彧两人,刘辩再次露出了一付对荀彧垂涎三尺的表情,搞的荀彧心里一阵发毛:只听说史侯殿下不守礼法,放浪形骸,可别是还喜欢龙阳之癖吧?
心里想着,荀彧不自觉的离刘辩坐远了一些,还多加了一个垫子塞在屁股下。
刘辩并未留意荀彧的动作,心里暗自盘算着怎么能将他收于麾下。自己在士族文人之中并没有什么好名声,朝堂上那些士大夫们之所以支持自己,不过是想依靠何进的力量扶自己上位,对付以十常侍为首的宦官集团罢了。若是比贤名,自己的那个弟弟刘协倒是胜过自己许多。
况且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空桶子皇子而已,毫无实权且尚在幼学之时,身负大才的荀彧怎么会屈身于自己这个黄口小儿?
百思不得其法的刘辩不由得微微皱眉,荀彧见他锁住眉头似乎满腹心事,不由得心下好奇:按理说以刘辩的年龄本应是衣食无愁,生活的无忧无虑。可此时见他却是一付少年老成的心事重重。
忍不住好奇,荀彧问道:“殿下眉有愁色,不知所虑何事?”
刘辩见荀彧相问,自然不会说是因为无法将他收于旗下而发愁,掩饰的说道:“小侯忧心国事,故而发愁。不成怠慢了文若,万望见谅!”
荀彧听刘辩所说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史侯也并非如外界所传那样醉心玩乐,不知守礼,如今看来却也是一个心系天下之人。
见荀彧面露疑惑,知道他不太相信自己的话。刘辩便慨然一笑,解释道:“辩虽年少懵懂,贪玩好动,但也毕竟是大汉皇子。高祖创业艰难,光武帝中兴大汉也曲折非常,如今祖宗江山传至今日,大汉帝国已经岌岌可危。朝政昏聩、盗贼蜂起,我大汉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我辈皇族更应该愤然而起,用我们的鲜血筑成新的长城。起来……”
说到最后刘辩差点唱了出来,强忍住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说道:“奈何辩人小力薄,有心无力,只好自娱以解心中愁恨。外人不知,便道辩放荡不羁、不遵礼法。须知朝政腐败多时,外戚宦官乱政是其根本。士大夫之流虽以两次党争,可均以失败告终。如今大汉多是敢怒不言者,心冷避居山林者,甚至见风转舵阿谀宦官之辈比比皆是。怪不得有人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变脸士大夫’!”
荀彧被刘辩说的满脸通红,只好喃喃的说道:“如今十常侍权势滔天,士人隐忍一时乃是以图将来一逞。”
刘辩冷哼一声,说:“等到以后将何进捧上高位再来个外戚专权,那些依附之人便个个身居高位?”
荀彧一愣,心下大感诧异。十常侍权大,清流士大夫们为对付他们只好联合何进。可何进志大才疏、根本不是一个治国的材料,与他的联合只是一个政治的联合,一旦宦官集团倒台,换来的也许是像梁冀那样更腐败的外戚专权。而那些依附的世家大族,也许正像刘辩所说窃据高位,而皇权旁落,却无人关心,大汉帝国仍会在这个政治怪圈中不能自拔。
荀彧想到了在何进手下任黄门侍郎的侄儿荀攸,也是家族投资在何进身边的一个筹码,不由得脸上更加的发烫。
许是发觉自己的态度过于激动,刘辩沉默了下来。奇怪着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想来是想不到如何收荀彧当手下,闹心闹的。
荀彧也沉吟不语,思考着刘辩的话。
两人正在尴尬之间,魏翊备好茶具壶水,还带着刘辩的衣服正好回来了。
魏翊所带来的茶具都是按照刘辩以前那个时代仿制的,只不过都是铜制品。刘辩本想用紫砂制壶,却苦于不知道紫砂的产地宜兴现在是东汉的哪个地方。
茶盘、茶壶、茶碗等茶具一件件的摆在案上,荀彧看的是目瞪口呆。任凭他博学广闻,也哪会知道喝茶还要用这么多东西,更甭提接下来刘辩所展示的泡茶的功夫了。
泡茶的热水,也是魏翊先煮好带来的。跟随他旁边的,还有两个小黄门,几人不由得刘辩反对,便侍候着刘辩将衣服穿好。
刘辩喜欢喝酒,也更喜欢喝茶。茶性高雅,喝茶可以宁神静气,修身养性。忙整天于宫廷中的尔虞我诈的刘辩,闲暇时一个人泡壶茶自斟自饮,也是一种减压的好手段。
须臾间,一壶茶便已经泡好。刘辩为荀彧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举起茶杯冲说道:“小子无状,刚才口出狂言。现便以茶代酒,与文若陪个不是,望文若见谅。”
荀彧哪敢让刘辩向他赔礼道歉,急忙躬身答道:“小臣岂敢,殿下忧国忧民,心系天下,万丈豪情令人钦佩。”
刘辩却不受他的虚礼,摆手说道:“忧国忧民谁都可以做到,心系天下表面看上去谁都那样,豪言壮语人人都会说,可若是只说不做,那就是误国的空谈!”
荀彧听刘辩所说不禁莞尔,远大志向人人会说,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