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张亮耳中听来,武安瑜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在劝他合作,将卫清云绑回秀洛城去邀功了。在卫清云先入为主的一番谎言描述下,再加上武安瑜一行人确实是十分急切的追拿卫清云的样子,张亮对于卫清云的话更是确信无疑了。至于武安瑜口中所说的奉齐王指令一事,更是让他确信齐王已是落在了他们这些逆臣的手中,形势危急。想到这些,张亮重重的拍着身前的阑干,双目大张怒喝道。
“想我张亮,虽算不上当世名士,但也深知忠君爱国的道理。岂能与你们这帮逆臣贼子为伍!”
这一番正气凛然的大喝,直将武安瑜震慑在了原地。从方才起,他就对此大感不解,先是先前的军校,再是眼下的张亮,皆是咬牙切齿的说自己是乱臣贼子!不过,转而看到张亮身侧的卫清云时,他已是隐隐明白了这一切定是与卫清云有着必要的关系。
“武大人,若是还不下令让手下将士放下兵刃的话,就休怪本官无情了!”张亮神情肃然,冷眼打量着街上的武安瑜说道,随之则是对着四下高声吩咐道,“弓箭手听令,待本官一声令下,就将眼前这些逆贼当场乱箭射杀!”
“是……”偌大的回应声颇有一股震天之势。
武安瑜心头一跳,他虽然不知卫清云跟张亮说了什么,致使他如此对待自己。但是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眼下张亮确实是对他动了杀意。更何况,身旁两侧,那一排排闪着寒光的锋锐箭矢,可不是什么摆设,那可是催命的恶鬼啊!
同样的,卫清云也被眼下的这一幕吓得不轻。他本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借助张亮以及蓬壶城内的守军,替自己挡下身后的追兵罢了。他可不想让双方真的因此而起冲突,相互厮杀流血。若今日,张亮真的因为自己的一番谎话,杀了武安瑜一行人的话,那么他,卫清云,可就成了玉清的罪人了。
但是,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却又如何让他说的出口。这一切原来都是他的一番谎话,为的只是拖住追兵给宋倚楹等人制造逃离的时间。眼下,他只有寄希望于武安瑜,切不要意气用事,不管不顾的下令手下誓死拼杀。而是下令众将士束手就擒,让张亮将他们先行收押看管,这才是卫清云事先规划的完美结局。
场上一时间满是肃杀之气,在漫天寒意的侵袭之下,平添了一份悲凉,更有一种直达心底的冷意。
“叮当!”伴着一声沉闷的金铁之声,武安瑜的佩刀已是掉落到了地面之上。随之,武安瑜黑着脸翻身下马,示意着束手就擒了。而相随而来的五百铁骑,见主将已是放下了兵器投降,他们更是不再犹豫了,纷纷丢下兵刃随之下马站在一侧,毕竟眼下的情形谁优谁劣一眼即明。
紧接着张亮一声令下,街道两侧当即蹿出了无数的军士,将武安瑜等人尽皆绑了。看到总算没有发生双方厮杀的场景,卫清云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眼下情势得到了控制,已是达到了初时的目的,他当即一脸严肃的吩咐道,“张太守,速速将武安瑜这些人关进大牢之内,未免他们蛊惑煽动狱卒军士等叛变,严令没有准许,不得让人轻易靠近他们!”
“下官遵令。”张亮毫不犹豫的接令应道。
“此番,我本是打算前往定远关,征调大军前来平定叛乱的,因为担心身后追兵,故才在此耽搁了些时辰。眼下,追兵已是拿下,我这就要起程赶往定远关了。若是其后还有追兵的话,就烦请张太守依计将他们拿下收监。切记不要轻易伤害他们,毕竟皆是我玉清的将士,此番也是受那些贼首唆使蛊惑这才行此叛乱之举,其罪尚不至死。”卫清云准备着脱身而去,当然也不忘指示张亮帮他挡下随后可能还有的追兵,以及告诫他不要轻启争端,误杀人命。
“下官记住了,只是,前往定远关一事,不若就让下官派快骑前去传信,殿下就无需枉受奔波之苦,留在城内即可。”
“此事事关重大,我若不亲身前往,恐怕定远关内的向将军也是不会轻易相信的。张太守这一番好意,我就心领了。”
随后,又是一番着意的劝说,好歹打消了张亮要派人护送的举动,卫清云总算带着随行的五名将士奔出了蓬壶城的南城门。出了城,一行人自是驱马疾驰,朝着前方的郡主车驾急追而去。
郡主一行人终究是先行了一个多时辰,纵是马车速度不快,但卫清云等人追上她们,也用了近三个时辰的时间。其间,郡主等人自是对他挂念担忧不已,不过她们也清楚,卫清云此举实乃是眼下最好的方法了。她们自是明白其中的重要性,为了不让他分心,使他难以抉择,故而皆是将不舍痛苦之情压在了心底,?从了卫清云的安排部署,选择了与他分道扬镳。
只是,随着马车距离蓬壶城越来越远,郡主三人皆是难以自持的不时揭开马车两侧的帘幕,探头打量着身后的道路,期待着卫清云的出现。在这般内心的煎熬之下,当卫清云出现在三人眼前之时,三人的激动可想而知。原本一路之上沉重的脸色总算消褪了下去,担忧之情顿时被喜悦取代。
相较于宋倚楹等人此时的欣喜,卫清云却是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虽然是挡下了武安瑜这一拨追兵,但他不清楚,齐王是不是就只派了这一路的兵马前来追自己一行人。再者,对于蓬壶城内的张亮武安瑜,卫清云终究是设局骗了他们,这个骗局根本隐瞒不了